奕琅環道:「他才是你的父親。」一雙美目盯向了簫驥,那眼神也彷彿在詢問簫驥:「這是怎麼回事?」
「啊……」奕離大驚失色:「怎麼,怎麼——」這不是天大的笑話麼,自己相認了一年多的父親竟然不是自己的親爹:「不,娘,您騙我,他明明是我的爹爹呀。」
奕琅環道:「娘與馬先生,不,簫太師也是舊時相識,當年簫太師跟著你父親暢遊江南時認識的。」
如玉忽然渾身顫慄著走到奕離身邊,接過畫像吃驚地說道:「這,這不是我父王麼……」
簫驥歎了一聲,道:「不錯,畫中之人確是已故太子。」
「已故太子?」奕琅環聽他這麼一說,不禁大驚失色。
簫羽道:「爹,這是怎麼回事?」
「看來此事實在瞞不了了。琅環姑娘,當年自稱王沐之人,便是當今皇上已故的父親朱標太子。」
此話一出,堂中眾人無不吃驚,人人皆目瞪口呆,簫羽呆立半晌,才說道:「爹,那,那奕離她不是您的女兒,不是我的妹妹?」
簫驥道:「只因此事牽連到已故太子,爹也是沒有辦法,才想到將錯就錯認她做女兒,離兒,爹認你做女兒並無惡意,而且也是真心把你當作女兒一般的看待。」
「這麼說,我的爹爹是……我是……」奕離半晌不知該說什麼,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真正的身份。她從一個江南名妓的女兒,搖身一變成了太師的千金,然現在——如果說她的父親真是已過世的太子,那麼這不就意味著她是朱允炆的妹妹,是如玉的姐姐?
只聽如玉驚道:「爹,您是說,奕離她其實是,是我的……」
簫驥顫聲道:「不錯,奕離癡長你半歲,是你同父異母的姐姐。」
奕離道:「那麼,那塊斷玉為何在您的手上?」
簫驥道:「那是太子當年轉托於我的,他知道自己已命不久長,便將那半塊斷玉以及那對木雕人兒交給我,希望我有朝一日見到琅環姑娘時將斷玉和木人兒轉交給她。但我和太子都不曾想到,琅環姑娘居然為太子生了一女。」
簫羽臉色蠟黃,自言自語道:「她不是我的妹妹,她不是我的妹妹,她……」一個踉蹌腳下一軟,險些站立不穩,急忙扶住了椅背,這才勉強站穩了身子,呵呵苦笑。
這一切難道都是老天爺的安排和捉弄,先讓奕離莫名坐進花轎,再以親妹妹的身份與他斷了夫妻名譽,而現在,自己與如玉昨夜剛剛洞房花燭,卻忽然得知奕離與自己並無血緣並系,但是,一切都已經晚了,老天爺啊,你即將奕離送到我的身邊,為何,為何又要這般殘忍的將我們分開,我簫羽上輩子做了什麼惡事,要今生這樣懲罰麼——簫羽只覺得天弦地轉,有種前所未有的痛不欲生的感覺。
看著面前的奕離和如玉,一個是他一生癡愛,一個卻是癡愛他一生的女子,簫羽哭笑不得:「爹,你騙得我好苦——」
「哥。」奕離道:「哥哥可還記得咱們在江南時,你答應過我什麼嗎?」
簫羽記得他在江南時曾答應奕離迎接如玉公主,但這時,他的心為何如此疼痛呢:「記得,但是——」
「沒有但是,哥,你永遠是我的好哥哥,難道你不想要我這個妹妹了麼?」
「我——」簫羽心中痛楚,但事實已經注定,他還能說什麼,更何況奕離早已心有所屬,一切已不能再回頭了,唯有苦笑道:「我當然要你這個好妹妹,你永遠都是我的好妹妹。」
奕離微微一笑道:「謝謝你,哥!」
……
如玉回宮時,把奕離身份向朱允炆說了,朱允炆樂得半天合不攏嘴,繼而哈哈大笑道:「盡有這等事,難怪,難怪朕一直覺得奕離很親切,原來她是朕的妹妹,太好了,太好了——」
如玉道:「皇帝哥哥是想認回這個妹妹,封她為公主嗎?」
朱允炆當下大悅,笑道:「如玉,你提醒了朕,朕是該認回這個妹妹。」立即出宮前往太師府,想要認回妹妹。
朱允炆一見到奕離便盯著她看,但覺看不夠一般。
吉兒端了盤果蔬進來,見朱允炆這傢伙竟然在與自己情訂終身之後,竟又對小姐垂涎三尺,不喜的故意在走過朱允炆身旁時狠狠在他腳上踩了一腳,心想,皇上就是皇上,後宮裡那三宮六院還不夠他看麼。
吉兒動作不大,但朱允炆卻啊喲的叫了一聲,回過神來叫道:「吉兒小丫頭,你踩得朕好疼。」
吉兒狡黠一笑,道:「誰讓你盯著我家小姐看。」
朱允炆微微一笑,心想:吉兒這是吃醋了麼?哈哈,想不到她也會吃醋。於是故意逗她道:「沒錯,朕就愛看奕離,朕還想把她接進宮去呢!」
「什麼……」吉兒一愣,「你,你敢,大鬍子不拆了你的坤寧宮才怪。」
朱允炆轉身對奕離正色道:「朕今日前來,確實冒昧了,你的事,朕聽如玉說了,所以,朕也希望你能進宮住些日子。」
「他是皇上?」奕琅環看著這個溫文爾雅的少年書生。
朱允炆轉身看向奕琅環,不由得一驚,如此美貌的女子倒也是人間少有,猜想她定是奕離的母親,於是上前彬彬有禮地行了一禮,說道:「不錯,朕聽如玉說了姑姑和奕離的事,所以今日專程趕過來,想接姑姑和奕離進宮。」
奕琅環淡淡一笑,道:「皇上有心了,但我和奕離都不能進宮,你能接受奕離,但太后又會不會接受她呢,再說,離兒生性恬淡,是不喜歡深牆大院的,更何況是皇宮。」
朱允炆一想也有道理,必竟宮中不是他一個人說了算,上面還有皇太后管事,他若真接奕離進宮,封她公主身份,也不知太后會不會不高興?再說奕離幫祁風二人都喜歡過自由自在的生活,讓她進宮反而束縛了她,於是看向奕離道:「你的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