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公公看看竹妃娘娘,深深吸口氣,「請娘娘恕奴才大膽直言,奴才知道,娘娘並非池中物,早晚應有飛上枝頭成鳳凰的一日。」
孟心竹一怔,她沒看錯,這個小太監的確與如兒她們不同,「這裡已經太多鳳凰了。」
「待在鳥籠裡的,是孔雀,鳳凰當是飛上天的。」孟心竹再次怔了怔,她太小看了這個太監,「娘娘,奴才雖然識字不多,但是也聽過鳳凰浴火重生的故事,娘娘現在給奴才的感覺,就如火中重生的鳳凰一樣。」
「所以呢?」孟心竹暗歎怎麼遇到的人都是深藏不露的,自己在這個時空好像傻瓜一樣,是誰說的古人比現代人單純的?
「娘娘現在在想什麼,奴才不敢猜,也猜不到。只是奴才說句大膽的話,重生的鳳凰畢竟還是幼鳥,在這百鳥爭寵的時候,別人不會因為是鳳凰而有所牽讓,鳳凰若想展翅高飛,在羽翼未滿之前必當學會保護自己。」
「你是說后妃?」
「是皇上。」
孟心竹不得不佩服這個小太監的見地,聰明的女人知道去對付男人,而愚笨的女人才去對付女人,她笑了笑,往亭子裡踱步,小陳子,你待在竹苑,真是委曲了。
「那你認為,本宮應該怎麼做呢?」
「想必娘娘已成竹在胸,奴才只有一句望娘娘斟酌。」
「說吧。」
「娘娘不應拒皇上太遠,雖然他身邊有太多的鳥兒,但他畢竟是皇宮裡唯一的大樹。」
孟心竹盯著陳公公看了好久,若是真的竹妃,聽完他這番話,必定對他感言不已,他還真是謀士的料。只是很可惜,我不是竹妃,皇上這棵大樹永遠不會是我的乘涼之選。
「知道了,回屋吧。」
孟心竹站在窗邊,望著月夜,今天小陳子的話實在令她意外,一個地位低下的小太監,竟有如此見第,如他遇到不是竹妃,說不定已是一個風雲人物。她又想到那個皇帝,他叫宏德龍湫,好怪的姓氏,不過配上一個異時空也不足為奇了。自己與他一共見了三次面,而且每次都是晚上,說實話她還真沒注意過那張臉的五官長得怎麼樣,唯一記得是第一次在月光下見到的有些詭異邪氣的臉孔。管他呢,隨便他長什麼樣都可以,就是豬八戒的二叔也OK啦,以前自己也應付過不少長得欠扁的人,現在唯一麻煩的是自己已經先惹到他了,如今要怎樣才能在不暴露身份的同時,引起他的注意,求得平安符呢?
宏德龍湫看完今日最後一份奏章,他伸了個懶腰,拿出那束髮卷。他突然覺得自己真得很不瞭解皇宮,發卷的主人已經銷聲匿跡一個多月了,如果她已經出宮,可是宮牆上並無回報,宮門嚴格盤查也無果。未出宮的話,她能在什麼地方躲這麼久而不被發現呢?看得出,小昭很是氣餒,挫敗感超嚴重,而他自己也是第一次對一件事束手無策,搜無從搜,放棄又不甘心。發捲上的味道漸漸淡了,但對發卷主人的想念卻越來越重。
明公公走進御書房,「皇上,夜了,您今日點哪宮燈呢?」
「去月妃那。」
月妃早已恭候在宮門,宏德龍湫上前扶起美人,摟著她的細腰往宮裡走。
「月妃,明日十皇弟就回來了,聽說他帶了新王妃來。」
「新王妃?是哪裡人呀?」
「沒說,只說是他的正妃。」
「正妃?怎麼沒聽太后說過?」
宏德龍湫玩著月妃的頭髮,「哈哈哈,那小子前次娶側妃不也是先斬後奏的。」
「又是偷偷娶的?」
宏德龍湫站起身,月妃忙為他寬衣,「只要是他相中的,母后也是拗不過他的。」
「太后對十皇弟也太寵愛了,有哪個皇子的妃如他般隨便選的?」
「那也是沒辦法的,誰叫他是母后最小的兒子呢?而且他也說了,過程和儀式不重要,重要是彼此的心意。不過這個皇弟也飄了這麼多年,終於肯立正妃了,朕倒真想看看是什麼樣的女人牽絆住他。」
月國當朝太后共育有三子,既皇三子宏德龍湫,皇六子宏德龍潤,皇十子宏德龍浩,其中這皇十子最受先皇及太后寵愛。不過雖然受寵,但卻沒人認為他能當皇帝。這不是因為他年輕,只因他一點也不像個皇子,對於軍國大事沒一點興趣,倒是在音律及繪畫上頗有建樹,目前已是名滿天下的樂師及畫家了。他還喜歡遊歷山水,走遍了月國各地山川。三年前,他回到月都時,就帶了他的第一個妃子,是月之屬國林國裡出名的才女。如今他回朝,不知又會帶回一位怎樣的女子。
初見十王妃時,宏德龍湫也不由動顏,好一個清新脫俗的美人,把世間能形容美麗的語言都用在她身上也不為過。雖然知道那是別的男人的妻子,但看到皇上看她的神情,月妃還是很吃味,可是對方是十皇子,不便得罪,只得假笑著貓進皇上的懷抱,「皇上,弟媳可真是個標緻的可人兒,十皇弟真是有福了。」
「哈哈哈,愛妃說得是,龍浩,你也算修得正果了。」
宏德龍浩笑了笑,握著妻子的手,而十王妃則羞澀地微微低下頭。
「不知弟媳是那裡人呀?」月妃笑問。
「臣媳本是葉國人,如今已是月國子民了。」
葉國?最近好像在哪裡聽過?宏德龍湫瞇了瞇眼睛,回想著,對了,小明子說過那個竹妃就是葉國的公主。「小明子,宣竹妃。」爾後他轉頭對著十王妃,「朕的竹妃也來自葉國,讓她過來,你們好好聊聊吧。」
見到明公公,孟心竹有些吃驚,沒想到那個流氓皇帝居然還記到自己了。「明公公,不知皇上宣臣妾有何事?」
「竹妃娘娘不必驚慌,皇上知道您是葉國的公主,這麼巧十王爺的王妃來自葉國,所以請您去見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