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決暝見無可推脫,只能命人將音音叫來。
聽說要見青兒,凰音心中不禁藏著一股怒氣。這個偽裝的狐狸精,現在終於可以大模大樣地露出了狐狸尾巴,看怎麼收拾你。想到這裡,凰音不禁握緊了拳頭。當初若不是她心慈手軟,也不會被林語兒欺負得這麼慘,在經歷之前的記憶混亂變成天不怕地不怕的軒轅冰魄後,現在的凰音早已不再是之前那個唯唯諾諾的小女孩了。
「音音見過青兒姑娘。」音音雖小,但一舉一動都充滿風情,宛若儀態萬方的大家閨秀。青兒越看越覺得這個女孩像冰魄,但這不合理啊。她搖搖頭,換上一副慈愛的笑容看著音音。
「音音,你應該叫我母后哦。」南宮青兒恬不知恥,趁現在冷決暝失憶,便自封皇后了。凰音聽得都想作嘔了,她仰著小臉故意問道:「請問,母后是什麼意思?」
「母后啊,就是……」青兒語塞,一時竟不知該怎麼解釋。她看著冷決暝,不想冷決暝也正以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她。
「母后就是父皇的妻子……」青兒含羞帶笑地回答。
「你胡說,我爹只有我娘一個妻子,絕不是你。」凰音大聲說道。
青兒心虛,也不管凰音說得對不對,趕緊哄著她:「你這孩子,說話好好說,幹嘛這麼大聲呢!你說你爹只有一個妻子,那她叫什麼?是誰?」
「是……叫……」姑妄言那個該死的詛咒,又來封她的口了。「夭夜,如果是你下的詛咒,我一定要把你的舌頭割下來,讓你下半輩子都不能說話。」凰音恨極了。
「反正不是你。」凰音淡漠地說:「這裡啊,想嫁給我爹的不知有多少人。」
「你……」青兒忍無可忍地站了起來。
「你什麼你?你要是能說出你的來歷,我就承認你。」音音質問。
「我……我……」
「我什麼我?你要真是皇后娘娘,那為何你身邊的那些人都叫你青兒姑娘?別以為我小,就不知道。你以前頂多就是我爹的一個暖床侍妾。」
「皇上!」青兒氣得臉色發白,「這丫頭……哎呦我的孩子……」她索性一仰,躺在了冷決暝的懷裡。
「阿爹你讓開,我來看看……」音音爬到椅子上,端起了青兒的手腕:「喜脈平穩,胎兒安康。青兒姑娘,你裝成這樣,是想陷害我,還是想糊弄我爹?」
凰音讓青兒無處遁形。她躺在那裡,氣得牙癢癢,這一氣不要緊,真的暈過去了。
「阿爹,這次她真的暈了。」凰音聳聳肩,將青兒推給了他。
「音音,你怎麼可以這樣?」冷決暝責怪道:「好歹她肚子裡也是爹的孩子。」
「你這麼相信她?說不定她肚子裡根本不是你的孩子。」音音笑著說。
冷決暝一想,覺得她說得也不是沒道理,畢竟自己什麼都記不得了。
「皇上,你千萬不要相信這丫頭的話。如果你不信,讓我把孩子生下來,我們滴血認親。」青兒歇斯理底的模樣,像尖刀一樣刺中了冷決暝的內心。
「如果你不相信,讓我把孩子生下來,我們可以滴血認親。」在記憶的最深處,也有個女人這麼歇斯理底的喊過,那個聲音那個表情,讓他好心痛好心痛。
「我相信你!」他脫口而出,然後顫抖著將青兒抱了起來。
雖然不知道冷決暝想到了什麼,但凰音確定被剛才閃現的記憶一刺激,他一定相信青兒了。
「爹……」音音跟在後面叫道,但冷決暝好似沒聽見。
翌日,迎接皇帝回宮的車馬佔據了好大一個地方,繆府四周的人都過來圍觀,因為當初誰也想不到這個鄰居,竟然是天子貴胄。
「皇上,走吧。」在青兒的安排下,冷決暝已經換上高貴的龍袍,器宇軒昂的他,讓圍觀的女子更是暗暗驚歎。
「音音呢?」直到打點好了一切,冷決暝才發現自己的寶貝音音不見了。
青兒眉頭一皺,經歷昨天的事,她恨死這個叫做音音的野丫頭了。她比她想像的要聰明一百倍,也可怕一百倍。如果她留在冷決暝身邊,將來一定是自己的絆腳石。想到這裡,她甜美的一笑,說道:「皇上莫急,青兒馬上就派人去找。」她本想糊弄過冷決暝,然後等他上了車走遠了,再告訴他沒找到那個丫頭,誰知冷決暝看不見音音,竟然不走。
「音音……」他自己房間裡外地找了起來。
「我在這……」音音打扮一新,站在自己的床上,「你去皇宮,我不去。我要留在這裡。」
「為什麼,你不喜歡跟爹在一起嗎?」
「那個青兒不喜歡我,我害怕到宮裡她會打我。」既然注定要爭鬥,她索性多個心眼,為自己打個鋪墊。
「爹跟你保證過,誰敢欺負音音,誰就得死。」冷決暝握著她細嫩的小手沉聲道,「你相信爹爹有這個本事嗎?」
「如果你有了別的孩子,會不喜歡我嗎?」
「怎麼會,你永遠都是我的寶貝公主。」冷決暝溫暖地說著。
凰音眼角一熱,撲到了他的懷中。
「決暝,我一定要重新做回你的妻子,決不允許別人分享你。」凰音淚流成河,冷決暝抱著她來到了馬車前。
「青兒,你去別處。我要跟音音同一輛車。」冷決暝漠然說道。
青兒想要發作,但她知道現在發作對她一點好處都沒有,如果冷決暝執意不回宮,她的一切打算都成夢幻破影,想到這裡,她立即笑著回答道:「好,皇上請。」
「你喜歡那個女人嗎?」搖晃的馬車裡,音音伏在冷決暝膝上,低聲問。
冷決暝摸摸她的小臉,沉聲問「音音,你之前說你娘是誰?」
凰音張張嘴,她知道自己再也說不出那個名字,於是索性跟冷決暝學起編故事。她端坐他膝頭,憂傷地說:「娘是一個很愛你的女人……你們一起同生共死,但是……」她忽然好想哭,為什麼和他在一起就這麼不容易,總是出現這樣那樣的劫難,難道他們注定就不能相愛嗎?
「那她現在在哪?」冷決暝激動地問。
「她失蹤了……但是你不要緊張,她說她一定會回來找你。」凰音嘶啞道。
「是嗎?」冷決暝歎了口氣,「她不會是不要我了吧?」
「怎麼會!」凰音激動地站了起來,「她一定會回來的。」
冷決暝不置不否地點了點頭,世界在他腦海中變得好混沌。
「皇上!」馬車忽然停了,一個小太監跪在了馬車前:「青兒姑娘說她腹痛……可能是孩子……」
「孩子怎麼了?」冷決暝立即跳下了馬車,「帶我去,我懂醫術。」凰音扯住了冷決暝的衣襟。
冷決暝一思付,將音音抱了下來。
「皇上……」青兒半躺在馬車中,額上全是汗水。「我……好痛。」
「你怎麼了?」冷決暝緊張起來,「哪裡痛?」
凰音暗暗打量著青兒,看她這個樣子,好像也不是裝的。於是她輕輕將她的手拉 了過來。
「音音,你小小年紀竟然懂醫術?」青青很是詫異,雖然昨晚被她捉弄了一番,但她還是有些不相信,她懂醫術。
「青兒姑娘,我建議你不要說話。」音音笑看著她,但她一試到她的脈象,就立即皺緊了眉頭。或許是一路顛簸,這女人竟然有滑胎跡象。
「如果我說沒事,決暝一定會相信我。那這個女人的孩子就一定不保。」音音看著青兒的眼睛,暗暗想。「可是這女人懷的要真的是冷決暝的孩子,那我豈不是……不,不可以……」
「她需要休息,吃保胎藥。」音音很不情願地說。
青兒聽音音這麼說,好像是鬆了口氣,很感激地對她說「謝謝。」
「這裡哪有什麼安胎藥。」冷決暝皺眉。
「我認識草藥,我去找。」凰音面色沉重。
「我跟你一起去。」冷決暝跳下了馬車。
趁著冷決暝下車,凰音伏在青兒的耳邊輕聲說道:「青兒,我是看在這個孩子的份上,但如果這個孩子不是冷決暝的……。」
青兒看著這個不足十歲的女孩,但那眼神看起來怎麼都像是小孩。
「音音……你……」青兒難以置信地打量著音音,一時竟不知道說什麼。
音音微微一笑,復又恢復了天真無邪的表情,轉身便下了車。
「音音,你怎麼會醫術?」冷決暝疑惑地問。
「哦……娘會,我是跟她學的。」凰音隨意一說。
冷決暝將信將疑地看著她,他摸摸她的頭輕聲道:「你能跟我講講你娘嗎?」
凰音扯起一把藥草,看著冷決暝:「娘說,她會回來。等她回來,你就什麼都知道了。」
「那她什麼時候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