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認錯人了吧?」冷決暝躲開青兒,心想之前都是想嫁給他,現在這個可好,不但直接帶著肚子來認親,還說他是皇上。
「這位姑娘,你剛才說的那可是要殺頭的。」他傻傻地說。
「皇上?!」看到冷決暝如此反應,青兒也有幾分詫異。難道他失憶了?還是自己真的認錯人了?
凰音只是躲在冷決暝的肩上,並不去看青兒,一個人的容貌可以變,身材可以變,可是唯獨眼神變不了,音音擔心自己會過早暴露,說不定自己會死在這個女人手上。
「皇上,我是青兒啊。你看我還懷了你的孩子……」青兒一邊抹淚一邊說:「你是北冥的皇上,全國上下都在等著你回去呢!」
冷決暝看著音音,但音音微微朝他搖搖頭。
「姑娘我確定你是認錯人了。我並不是什麼皇上,或許只是跟你說的那個人有點像罷了。你身子不方便,還是快點回去吧。」冷決暝轉身就要回房。青兒怔怔地跪在原地,她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離家出走尋找妻子的冷決暝,會變成另外一個人。
「小姐請回吧。」小廝打開了大門。
青兒依依不捨地看著這高樓大院,並意味深長地瞥了一眼那個伏在冷決暝背上的女孩,大聲說道:「皇上,臣妾一定會帶你回去。」
「音音,白天那個女人說的到底是什麼意思?」冷決暝雙眼望著天花板,幽幽地問道。
音音趴在他胸口,緊緊抱著他。雖然她的身體變小了,但是她的心理還是成年女人啊,面對著自己心愛的男人,如何不心旌蕩漾。只是可惜,無亂她如何挑逗,如何撩撥,冷決暝只當是孩子的遊戲。
「那是個壞女人。」音音在他掌心氣餒地寫道,「你不要聽她的。」
冷決暝點點頭。
第二天,繆府門外便站滿了江南的各級地方官員。這是青兒拉來的人馬,他要他們作證。
「你們想造反嗎?」冷決暝怒問,「為什麼要到我家裡來鬧?」
「臣等參見皇上。」眾人一看這分明就是冷決暝嘛。
「皇上,如果不信青兒的話,那麼這些人的話你也不信嗎?試問天下,誰敢拉著一個不相干的人說是皇上?」青兒痛哭流涕。
冷決暝看著跪了一地的人,腦子裡有些混亂。
「皇上,如果你說你不是我們認識的那個人,那請問您是誰?」青兒問。
「我是……江南繆家……」他說不清楚自己的來歷,四處尋找音音。
「皇上你在找誰?」青兒不解。
這時凰音知道自己再也躲不過去了,於是從內室走了出來。青兒看著七八歲的小姑娘,心裡不禁暗暗驚歎,雖然這丫頭尚未成人,但那眉宇間已經滿滿都是妖嬈之氣,唇紅齒白,秀美的不像話,假以時日她絕對是能和冰魄那妖女相媲美的美人。只是她是誰呢?為何冷決暝這麼依賴她?
「爹爹……」凰音握住冷決暝的手,在他掌心寫道:「你是江南繆家長子,因跟商船北上途中落水失憶……」
「我是江南繆家長子,跟商船北上途中落水失憶……」冷決暝重複著音音的話。
青兒明白了,這個女孩雖然年紀小,但對冷決暝卻有著絕對的掌控力,於是她三步兩步走過去,一把將她拉開。
「小丫頭,你跟他說什麼?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青兒怒目相向。凰音使出了自己的殺手鑭,故作驚嚇地大哭起來。
冷決暝見狀果然寶貝地將她抱了起來,並一臉警惕地看著青兒。
「請你不要欺負我女兒。」
冷決暝的話讓青兒出了一身冷汗,他何時又有女兒?而且都這麼大了。
「皇上,你千萬不要聽信不想幹人的話。你根本沒有這麼大的女兒,你還沒正式成親呢!」青兒紅著臉道:「你的孩子,在青兒的腹中。皇上事到如今,青兒也顧不得許多了。皇上,你背上有三顆痣,一顆紅兩顆黑。你大腿內側也有一顆紅痣……」
凰音臉色蒼白,她恨不能將這個叫做青兒的女人從這裡踢出去。
「你到底是誰?」聽青兒這麼說,冷決暝動搖了,他身上這些私密地帶的痣這個女人怎麼會知道,除非跟他同床共枕過。
「皇上,你到現在還不相信我嗎?我不知道是何原因,這個小女孩欺騙你,但你真的是皇上啊!」
冷決暝看著凰音,凰音也看著他,但他們誰都沒有說話。
冷決暝將青兒攙扶起來,凰音知道自己輸了,於是她無聲地進了房間。
「你真的是我的妻子?」看著青兒那張泛著淚光的臉,冷決暝還是有些難以置信。
青兒將冷決暝的手拉到自己肚子上,激動地說:「你摸摸他,摸摸他。」
冷決暝顫抖著將手伸了過去,那個小生命果真正在以自己的方式跟他打著招呼。
「他在動,他在動……」冷決暝興奮地說。
青兒喜極而泣,「是的,皇上,這是您的孩子。」
音音躲在門口,看著這一切,她忽然就心碎欲絕。
「青兒,你叫青兒。」冷決暝默念這個名字,但始終都覺得沒有音音這麼親切。音音跟他好像是有種溶於血脈的親情,但跟這個女人他卻一點那種感覺都沒有。可是種種事實擺在面前,他又不得不懷疑,音音是不是在騙他。
「是的皇上,我叫青兒。」青兒偎依到了冷決暝的懷中。但冷決暝卻忽然推開她走了出去。
「音音,你出來!」冷決暝敲著音音的房門:「快點出來!」
「公子,剛才音音小姐從後門出去了。」丫鬟說道。
「啊,出去了?」冷決暝拔腿就追了出去,她人小腿短,應該走不多遠,只是她為什麼要走呢?
「音音……」後山一片蔥鬱,什麼都看不見,「音音你出來啊。」冷決暝著急了,在他內心深處他很害怕這個小小女孩會不見。
天地萬物旋轉起來,他驚恐地四處尋找,冷不丁看見一抹粉色人影出現在他身後。
「音音你去哪裡了?」他抱住她顫聲問,「我以為你不要我了。」
「是你不想要我了……」她在他掌心寫到:「你要跟那個女人走了嗎?」
「音音你為什麼騙我?是不是害怕我跟她走?」冷決暝認真地問:「我到底是繆家的人還是……」
「是我在騙你,因為我不想你回到那個女人身邊。」音音飛速地寫到:「因為那個女人心懷不軌,她想佔有你。但是……我才是你真正的妻子。」但她就像是中了詛咒,寫到妻子這兩個字,她的手就動不了了。寫到這裡,她忽然意識到自己不能說話,難道也是跟這個有關嗎?到底是誰給她下的詛咒,讓她不能說出自己的身份?到底是誰這麼狠心?
她拚命地想寫出那個妻子,眼睛也越來越模糊,最後冷決暝的掌心都被他劃出了鮮血。
「啊……」她嘶啞地哭叫著,跪在了地上。「為什麼?」這一著急,她竟然能說話了。
「音音,你會說話?」冷決暝欣喜地問道。
「我會說話?」她淚痕未乾趕緊抓住冷決暝:「我是……」聲音再次消失,她發不出任何聲音。
「這是詛咒……」她哭喊著:「誰給我下了詛咒!」
「什麼詛咒?」冷決暝驚詫道。
「不能說出自己……」凡是涉及到她身份的東西,她都不能說了。
「我們回去吧。」凰音拉起冷決暝,「你是皇上。不過我只是你的義女……你也要這麼跟那個青兒說。」
「音音………」冷決暝還想說什麼,但是音音卻頭也不回地走了回去。
一邊走她一邊哭,這種詛咒應該是「姑妄言」,就是不應該說的話都不能說出來,能給她施咒的,除了太后、夭夜,絕對沒有別人。
「皇上,我們明天就要啟程了。」青兒幫冷決暝打點一切,但冷決暝卻在不在焉,他已經習慣跟音音一起過這種自由的生活,換一種環境,他心裡好沒底。
「哦……」他漫不經心地應著,轉身就想走。
「哎,皇上!」青兒拉住了他,「你要去哪裡?」看到現在的冷決暝,青兒絕對是無比慶幸,因為如果冷決暝不失憶,絕絕對不會這麼輕易就接受了她。況且沒了冰魄,宮中再無人知道她的真面目。
「你今晚應該留宿在我這裡啊。」青兒羞澀地說。
冷決暝厭惡地推開了她的手,沉聲說:「不管我之前跟你是什麼關係,但現在我記不起了,我看我們還是慢慢來吧。我去找音音。」
「皇上音音他不是你的女兒,你根本沒有那麼大的女兒。」青兒急了。
「我知道,她是我的義女。」冷決暝很自然就把話說出來了。
「義女?」青兒將信將疑,「既然是皇上的義女,也就是我的義女,皇上還是把音音叫來,我要給她見面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