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嗎?」冷決暝問道。
「這還能有假,這個消息到處都傳遍了。」翠翹輕蔑地說著。
虎兒也在當場,他雖然沒怎麼聽清楚,但還是聽到了幾個關鍵詞冷決暝 ,死。於是小小的他心中一下子充滿了悲傷,抱著冰魄的腿傷心地哭起來。
「娘……阿爹死了嗎?」
冰魄心痛欲裂,不僅是悲傷還有自責跟後悔。是她殺了他!
看著他們如此傷心,冷決暝著急死了,他好想告訴他們自己就是冷決暝,冷決暝沒有死好好地在他們面前呢,可是他卻沒有那個勇氣,他擔心自己一說出來就再也沒有機會跟凰音在一起了。
「我想……這也許事個傳言。」於是他只能這麼說,「眼見為實,耳聽為虛。宮主,我想你應該自己親自是看看。」
「還看什麼,都死了還有什麼好看的。」翠翹沒好氣地說。
冰魄一言不發只是呆呆地看著窗外,眼淚一滴一滴地流了下來。那個男人,那個說要用整座江山來換取她的男人竟然被她親手殺了?這下母后他們應該很高興了吧,她手刃了仇人……越想心中越是悲傷,她滿腦子都是冷決暝受傷倒地後那張絕望而悲傷的臉。
「宮主……」冷決暝心急如焚,「你先別傷心。我真覺得我們應該去看一下虛實。順便還可以幫你恢復記憶。」
「人都死了,還有什麼好恢復的。記起與不記起已經沒什麼意義了。」冰魄心灰意冷地站了起來,「明天就送我回去吧。」她淡漠地對翠翹說:「他已經死了,他們再也不用擔心我會被他搶走了。」
「小姐……」翠翹又急又氣,難道這就是緣分嗎?為什麼就算是失憶了,她對他還是這麼死心塌地呢!真是見鬼!
冰魄一句話都沒說領著虎兒進了內室,看著這憂傷的母子,冷決暝好想將他們緊緊擁入懷中。有妻兒如此,夫復何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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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如果信得過我,就跟我去一趟京城。我敢保證冷決暝沒死。」冷決暝篤定地看著冰魄。
正在收拾東西的冰魄停了下來,「你相信他沒死?」
冷決暝點了點頭,冰魄悲傷地走到窗前,將木窗推開,月光頃刻間傾瀉一地。
「我想問你一句……如果冷決暝沒死,你會和他在一起嗎?你相信家人還是相信他?」
「我相信我自己。」冰魄忽然篤定自信地說:「如果他真的沒死……我就問問他願不願意娶我!」
「願意!」冷決暝高興地手足舞蹈,激動地抓住冰魄,幾乎要跳起來。
「你……」冰魄狐疑地看著他,心想這傢伙是怎麼了?
「哦……」冷決暝意識到自己失態,連忙抽回了手,「我只是為冷決暝高興。」
「那我們今夜就出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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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就在他們商量如何走時,外面忽然響起了急促的通報聲:「輪迴井的赤龍被殺了!」
冰魄才忽然想起這赤龍是幽冥宮的圖騰之神,它死了對於幽冥宮的人來說絕對是一件大事。那麼夭夜就一定會回來了。
「你們是不是通知夭夜宮主了?」冰魄問。
「夭夜宮主說,赤龍死事小,是誰殺死了赤龍才是大事,因為那會關係到宮主你的生死存亡。」外面的人很著急地說。
「那東西給我有什麼關係?」冰魄不解地問。
「夭夜宮主說赤龍是宮主你的守護神,所以赤龍死了,你身體裡的封印就會被赤靈珠打開……」
「然後呢?」冰魄緊張地問,冷決暝也忽然意識到事情可能會變得更複雜,朝著不知名的方向發展而去。
「封印打開?我身體裡有什麼封印?」冰魄疑惑而恐懼地問,她怎麼不知道自己身體裡還有什麼封印,而這封印是封什麼的?
「夭夜宮主曾經說過,宮主你體內的封印是為了封住赤靈珠。赤靈珠本是聖物,但因為被邪氣所染,已經成妖成魔。如果讓它突破封印,控制住了宮主你……」
「我就成妖了是嗎?」冰魄問:「這都是夭夜說的嗎?你們知道多久了?」這麼大的秘密,為什麼從沒人告訴過她?到底是怎麼回事。
「屬下不知,夭夜宮主讓主人一定要等他趕來……」
「他來就能改變這一切嗎?」冰魄絕望地笑了笑,「這就是我的命。」
「不!這不是你的命。」冷決暝激動地說,「你的命不是這樣的……」他說話的時候聲音都開始發抖了,這絕不是命,老天爺不會這麼無情。他剛剛找到她,她剛剛才答應要原諒他,嫁他,怎麼又會出這種意外。
「我是妖……就算是冷決暝沒死,他也不會要我了。」冰魄心裡一片冰涼。
「我不許你這麼想!」冷決暝忽然抓住了冰魄的肩膀,明亮的眸子裡一片水光:「如果你不爭取,怎麼知道沒有可能。你不會變成妖,不會死,因為冷決暝不允許。」
「你到底是誰?」冰魄疑惑地問。
「我……」
「我知道了,你一定是聽冷決暝的故事聽多了,把自己當成他了。」冷決暝剛想大聲吼出自己的身份,但冰魄卻軟軟地推開了他。
「我想求你一件事。」冰魄盯著他的眼睛,「你帶我離開這裡……然後你扮作冷決暝好不好?」她淒然地看著他,滿眼都是淚,「我不想讓他知道我是妖。」
「不……我不答應。你要在這裡等著夭夜宮主,等他帶來藥……」冷決暝感覺自己那顆支離破碎的心,終於碎成一地碎片,每一片都痛得然他肝腸寸斷。
「沒用的。」眼淚無聲地從冰魄的眼中滑落,「我能感覺到,它要出來了……」她恐懼地看著冷決暝,小聲說:「求求你,帶我離開這裡,我不想死在這裡。」
「夭夜宮主能醫好你……」冷決暝執拗地拒絕,他希望她能留下來等待夭夜的到來。可是冰魄卻是鐵了心,不想留在這裡。她想把人生最後的光陰留在美好記憶裡,而這幽暗神秘的幽冥宮在某種意義上說,是她不好的開始,所以她不願意留在這裡,更不願見到那個一直什麼都隱瞞她的夭夜。
「誰再攔我,我就殺了誰!」冰魄忽然冷漠起來,陰暗的眸子裡儘是絕望的憂傷。她不顧一切地衝了出去,直奔幽冥宮朱雀門。
「冰魄宮主!」冷決暝也跟著跑了出去,一時間幽冥宮亂作一團。冰魄剛到朱雀門就聽到外面一片喊打喊殺之聲,話說幽冥宮一向神秘低調,跟江湖鮮有往來,更因為地理位置奇特,很少有人找到這裡,那麼此時會是誰在這裡生事呢?
冰魄拎著寶劍,打開了朱雀門。只見對面山頭上,一群武林人士正在耀武揚威的大呼小叫。
「幽冥宮的人給我聽著,你們的陣法已經被我們破掉,趕緊交出宮主和藏寶圖,否則我們踏平這裡。」
「就憑你們?!」冰魄一聲嬌叱出現在眾人視野裡,那時山嵐正好,冰魄一身白衫迎風而立,衣袂飄飄的樣子,彷彿仙子降臨人間。一群莽夫頓時傻了眼,傳說中的幽冥宮宮主竟然是個絕色美女?大家揉揉眼,還以為自己看錯了。
「你們,」冰魄望著他們心中忽然升起一股無名業火,那火左衝右突,讓她想放聲大叫,想她殺人。但這絕不是她本意,難道是赤靈珠嗎?
「快離開!我不想殺人!」此時的冰魄好害怕,她不知道自己會變成什麼樣子,更不想因此而殺戮。但心中那個讓她殺人的力量卻越來越強大。
「冰魄!」冷決暝衝了過來,冰魄一看見他立即扔下寶劍緊緊抱住了他。
「它來了,趕緊殺了我!」冰魄雙眼赤紅,驚恐不已。
「沒事的,沒事的。」冷決暝緊緊抱住她,抱住那具顫抖不已的身體。他腦中一片混亂,心中滿是背上。他的凰音,怎麼可以如此命苦。
「小姐!」翠翹是最後知道冰魄出走的,她一路追到朱雀門,才見到冰魄已經處在崩潰的邊緣。「小姐!你好命苦!」她失聲痛哭,為什麼這世界上每一件不公的事都會落到小姐頭上啊。
「快殺了我,我不想變成妖怪!」冰魄聲嘶力竭,明澈的雙眸已經流出鮮血。「你們快動手啊!」
對面山頭上的人群莫名其妙地看著這邊,無人知道是怎麼回事。面面相覷之餘,膽子大的已經跨越過來。冷決暝懷中的冰魄,忽地站了起來。
狂風大作,烏雲翻滾,冰魄眉心那朵詭異的花紋又出現了。
「你們來了,就有去無回。」她的聲音變得異常深沉,沒人知道這個女人還是不是冰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