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幫大臣哪裡是省油的燈,很快就以進貢之名給冷決暝送來無數美女。
「皇上,你們的大臣可緊張死了。」冰魄躲在御花園裡,無限神往地看著樹上那幾顆熟透的果子。「其實,我在這也呆不了幾天就得回去了。」
「那,你願不願意做朕的皇后?」冷決暝追問。
冰魄以手遮陽,仍是盯著那幾顆紅艷艷的果子,久久都不作回答。冷決暝情急一下,一腳竟踢斷了那顆果樹,他霸道地將嚇得呆若木雞地冰魄圈入臂中,一字一頓地說:「回答我。」
冰魄也挺生氣的,心想什麼時候遇見過這麼霸道的男人。她望著他的眼睛,認真地問:「我問你,我是誰?如果你能回答我,我才能回答你。」
「你是音音,你是繆凰音!」冷決暝激動地吼道:「你是我冷決暝的女人,我絕不會放你走。」
冰魄用力甩開他的手,傷心地說:「我不願意。因為你要娶的人是音音,而我不是。我只是冰魄。皇上,非常感謝你的厚愛,但是我,不願意活在別人的陰影裡。」
冰魄無所謂地笑了笑,:「但這不妨礙我們做朋友。」說完她就離開了後花園。冷決暝再次陷入那片絕望的幽深。他到底是怎麼了?三年前他最愛的女人就在他身邊,他竟然一直都不知道,整日裡只去思念她的影子。而三年後,這個女人再次來到他身畔,他竟然還是那麼執著地追尋著她三年前的影子,他是不是太笨了。
地上滾落一堆紅艷艷的小果子,冷決暝定睛一看竟是成熟的紅豆。
「凰音……這三年裡你到底發生了什麼?凰音……」他大聲地叫著她的名字,無力地跪到了地上。冰魄並未走遠,她躲在一棵樹後,偷偷地看著冷決暝,當她看見他大聲叫著凰音跪在了地上時,她的心也跟著碎了。
「那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女人?」眼中滾出一行熱淚,冰魄喃喃自語。
「你說的是我們皇后嗎?」冰魄用一串精美的項鏈賄賂了一個老宮女。
「對,你們的皇后。」
「說起她啊……」老宮女很是動情,「真的是一位很善良的女人。當時她住在落雲閣,我被派去專門負責給她洗衣服,但是她總是親自動手,很少要我們幫忙呢。」
「她是怎麼死的?」
「這……」老宮女似乎很是忌諱這個問題,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幽幽地說:「是被皇上處死的。」她聲音很小。
冰魄被這個答案給驚呆了,世間怎麼會有這樣的人,親手處死了自己最愛的女人,還整日活在思念她的痛苦當中。
「這……是真的嗎?」冰魄呆呆地問。
「是,不過這是大家公認的秘密……」
「對了你們皇后長得什麼樣子……」冰魄擦去眼淚,無由地她有種感同身受的錯覺。彷彿那個被無端處死的皇后就是她。
「我帶你去看……」老宮女掌燈,冰魄跟在後面,不多久就來到了一處類似於畫廊的地方。冰魄舉目望去只見到處都是一個女人的畫像。那女人眉目含愁,一臉傷痕。
「皇上經常一個人來這裡……」
「啊!這個女人我認識!」冰魄驚叫,是的,這個一臉愁苦的女人,她一定在哪裡見過。只是一時間,她記不起……
「你?」宮女不相信地看著她。
「我見過她……我真的見過,但是在哪裡?在哪裡呢!」她抱著頭,好像腦海裡忽然闖入一頭巨獸,可怕地在那裡橫衝直闖,痛得她好想叫。
「啊!」冰魄丟開手裡的燈籠,大叫一聲朝黑暗中跑了出去。不想跌跌撞撞裡卻忽然抱住了一個人。
「你怎麼在這裡?」竟是冷決暝。抓著他,好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冰魄語無倫次地大叫著:「我認識她!我認識她!」
「誰?」
「她……」冰魄話未落音,便軟軟地倒在了冷決暝懷中。那種陌生的刺激實在太大幾乎要衝垮她的神經。
「不要靠近我……」昏睡中,冰魄依然驚恐地說著囈語,冷決暝百思不得其解,不知道她看見了什麼。
「冰魄!」他伸手試了試她的額頭,結果燙得驚人。
「御醫!」冷決暝緊張地叫來御醫,這個女人怎麼會無緣無故地發燒起來。
「皇上,這位姑娘只是驚嚇過度……」
冷決暝無聲地斥退了御醫,自己親自動手給冰魄餵藥。醒來的冰魄仍是一臉憔悴,她看著冷決暝似乎有很多話要問他,但又不知從何問起的樣子。她怔怔地看著他,似乎想從那張英俊而又略帶幾分滄桑的臉上找到想要的答案。
「你,昨晚看見什麼了?」冷決暝試探著問。
「是你殺了她……」冰魄的眼淚又流了出來,她莫名其妙地擦去眼淚,結果那眼淚卻越來越多。
「誰?」他問。
「你的皇后,繆凰音。」冰魄死死地盯著冷決暝。
「是……」她本以為他會為自己辯解,起碼找出一個殺她的理由,可是他卻就這麼承認了。「是我害死了她……」他聲音哽咽,「一切都是我造成的。」
冰魄淚如雨下,她這是怎麼了?怎麼如此傷心?
「這……這不管我的事。」她狼狽地擦著眼淚,「我一定是瘋了。」
「你沒瘋,因為你就是她。所以你才會感同身受,才會傷心難過。」冷決暝握住那雙柔軟的手,但冰魄卻痛得發出叫出來:「我不是。我是冰魄。如果我是她,為什麼我對你一點印象都沒有?為什麼一點關於你的記憶都沒有?」她邊說,那眼淚便如斷了線的珠子一般往下滾落。「你別騙我……我是南秦長公主……跟凰音一點關係都沒有。」
「那你剛才為什麼說認識她?」
「我只是……我只是……」冰魄也被自己那份感覺給搞糊塗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皇上,冰魄出來很久了,也該回去了。」看來這裡不是她應該來的地方,在這裡她只能感到莫名的傷心難過,似乎真的如這個男人所說,她曾經一度屬於這裡。
「難道你真的不想弄明白這一切嗎?」冷決暝大聲問,「你心裡真的一點疑惑都沒有嗎?那個叫做凰音的女人,為什麼讓你有熟悉感?而你,又為什麼對自己的過去一無所知?」
冰魄停下了動作,她失神地看著地面,腦海中剎那閃現一個問題,是啊,這些年來她為什麼對自己的過去一無所知?
「但是你能給我答案嗎?」她幽幽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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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朋友,你過來。」
虎兒一個人在花園裡追蝴蝶,追著追著就聽到有人叫他。
「姐姐,我送一隻蝴蝶給你哦。」虎兒轉身,只見一個身著綠衫的女子站在後面,雖然不及娘漂亮,但是也很好看。娘曾說過除了她之外,所有長得好看的女人都是大壞蛋,於是虎兒看著綠衣女人,忽然產生了敵意。
「姐姐問你,你是哪裡人?」
「我是中原人。」虎兒答非所問,娘說了不能隨便回答陌生人的話,尤其是陌生女人。
「你跟你娘要在這裡呆多久?」綠衣女人又問。
「不知道,看心情啦。」虎兒顧左右而言他,兩隻眼睛還盯著那只越飛越遠的蝴蝶。
「姐姐,你沒事我可要走咯。」
綠衣女人溫柔地一笑,摸了摸他的頭,「去吧……」
虎兒卻忽然從身後拿出一朵幽藍的小花,「姐姐送你一朵花……」他慇勤地遞到女人手中,轉身便衝進了花叢。女人盯著他小小的背影,意味深長地笑了笑。不想這個笑容還沒綻放完畢,她便花容失色的大叫起來,那小東西給她的哪裡是花,分明是一條盤踞在狗尾草上藍色小蛇。
「哼,嚇死你。」虎兒得意地笑了,那可是娘教他的必殺技,女人最怕蛇,何況是這種劇毒藍蛇。看女人落荒而逃,虎兒從容不迫地走出來撿起那條小蛇,放進了口袋。
「乖乖,回去給你吃大螞蚱哦……」
「娘……娘……」虎兒一陣風般推開了房門,「剛才……」
虎兒看見娘縮在角落裡,雙目無神地盯著窗外。
「娘,你怎麼了?」拉起娘的手,虎兒小心翼翼地問。
「虎兒,我們離開這裡好不好?」冰魄勉強地笑了笑,「娘不喜歡這裡。」
「娘,你不喜歡阿爹嗎?」虎兒傷心地問。
「娘喜歡阿爹,可是阿爹已經有喜歡的人了。」冰魄無力地回答,不管事情的真相是什麼,她也不想再追究了。
「那好吧……」虎兒偎依到娘的懷裡,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你還不走?」這一夜,冰魄抱著虎兒徹夜難眠,她就等著天亮,然後走人。可是這天夜裡卻發生了一件非常恐怖的事。狂風大作,飛沙走石。一個女人的影子出現在紙窗上,並問她為何不走。
「你是何人?」冰魄警惕地問。
「我是凰音……」
「啊,你是人是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