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傾霜看著他一本正經得小臉,不由一便輕咳著一邊搖頭苦笑道:「真是怕了你們父子了,你爹更是奇怪,昔日不惜裝死也不肯為我治病,如今卻又強留我在這裡治病……」
男孩仰起小臉,理所當然道:「昔日爹以為你是壞人自是不肯救你的,如今知道你是好人,又對我們有過救命之恩,而且病得那麼重,爹怎麼肯袖手旁觀呢,爹常教導我『滴水之恩自當湧泉相報』!」
月傾霜看著窗外的目色忽而劃過一絲幽澀晦暗,他長長歎了口氣,歎道:「你說的不錯,只是你爹可告訴過你,好心卻很少有好報的?」
他話音未落,木門被猛地推開,駱冰峰神色慌張的跑了進來,面色蒼白的毫無血色,他直視著月傾霜飛快道:「身子怎麼樣,我們要快點離開這裡!」
月傾霜唇邊的笑容閃過一抹無奈,他搖搖頭,目光平靜如水,:「已經來不及了……」
駱冰峰神色一僵,正待開口說什麼,身後卻被人用力一拍,低沉冰冷的聲音嗖然響起,:「他說的沒錯,洛神醫,我們找你找得還真是辛苦,我就知道你不會那麼快死的」褐衣男子目光陰森的看向床榻上的月傾霜,臉上的笑容邪猙獰
醜陋,「月傾霜真沒想到你還活著!」
月傾霜懶懶的伸了個腰,有恃無恐的笑道:「我不是說過麼,薛左使還沒死,我怎麼捨得離開呢?」
薛之不怒反笑,他負手踱到月傾霜的床榻前,陰沉的眸子滿是嘲弄,:「真麼想到琅君殤派人找了一年都沒找到的人,如今卻被我不費吹灰之力的找到,你們鳳鳴宮的人都是一群廢物飯桶麼?」
月傾霜瞇起眸子,勾唇譏笑道:「如果鳳鳴宮的人都是廢物飯桶,那天山派的人豈不是來廢物飯桶都不如?!薛左使,不知道你是廢物,是飯桶,還是兩者都不如?」
薛之的臉色驀然一變,反手朝月傾霜含笑的臉上狠狠的扇了過去,一縷血絲順著那張淡色的唇瓣邊流淌下來,不給他任何喘息的機會,薛之一把扯起他如墨青絲,
迫他抬起頭來,一手狠狠鉗住他尖削的下巴,細長的眸子漾起猥瑣的笑意,「這張臉除了冷了點惹人厭外,倒也算是絕色了,我們的林右使一向喜愛男色,我若你送給他做男寵,他一定會樂開了花的!」
「你敢!」他清灩如潭的眸子閃過一絲屈辱的憤怒。薛之揚了揚眉,臉上的笑容更加森冷。「我為何不敢,倒是也許我還會和他一起享用你,我倒要看看你能耐我們如何!」
他仰頭得意的大笑了幾聲,一把將月傾霜從床上拖了下來沖身後的幾個屬下大聲命令道:「把他們都給我綁起來帶回去!」
「是!」
寂靜陰森的牢房內,不斷傳來一陣陣重咳聲,那咳聲聽著那麼痛苦,彷彿要將五臟六腑都要一併咳了出來,這是天山派最堅固最陰寒的一間牢房,磚牆用堅固的巨石而砌,屋頂由數塊鐵板柳釘成,從上到下每一處都是彷彿能吸人魂魄的黑色,森寒至極。沒有窗,唯一的光亮是牆上石洞裡的一盞油燈,燈光如豆。
他雙手雙腳被千年玄冰製成的冰鏈緊鎖著,動彈不得,
胸口上亦鎖著幾條千年玄冰製成的冰鏈,臉色慘然若紙,昔日無色的唇瓣現在卻被血染的一片緋紅,唇角邊儘是暗紅的血跡,他孱弱的身子因無法承受不斷冰鏈上源源不斷的森寒而不停地顫抖著。
有腳步聲從不遠處傳了過來,他聽得出來人中,有一個是內力極為深厚的,而那個人……他顫抖的手指緊緊蜷縮成拳,緋紅的唇微微顫抖著,似想要狠狠的撕碎來人。
門被驟然推開了,昏暗的視線驟然明亮起來,一個兩鬢斑白髮頂烏黑,穿著藏藍色雲紋金蟒長袍的男人傲然走了進來,男子的皮膚很黑,一雙眸子如古井般滄桑而沉黯,週身散發著一股森然陰險之氣。他打量了月傾霜片刻,深沉一笑:『
「傾霜啊,好久不見啊,近來可好?」
月傾霜的拳頭握的更緊,臉上卻蕩漾起一抹平靜的笑容,:「托天山派的洪福,我不知道活的有多好!咳咳……咳咳!」
風豈可注視著他半響,搖頭狀似無奈的笑道:「傾霜啊,你一點都沒變,還是和以前一樣那麼喜歡逞強!」他走到月傾霜身邊,嘲弄的用手指輕掛著他眼瞼處色澤鮮亮的銀蛇,
似是讚歎道:「月公子真是好姿容,即使在臉上畫上些東西依然光華無雙啊,又或許我天性畫藝精湛,這蛇在你臉上看著才會如此般配!你走在路上可有人會罵你是天山派的走狗?「
月傾霜厭惡的扭過頭,避開他的手指,索然閉上清湛的眸子,沉默不語。
風豈可不以為意的一笑,只是若有所思的盯著他清冷華貴的俊顏,:「果真是清冷若霜,真像是和你爹一個模子刻畫出來的……只不過……」他笑容透著狠毒的猙獰,「不知道會不會像你那個沒用的爹
一樣的短命!」
月傾霜驀然睜開眸子,目光如刃般鋒利冰冷,他盯著他一字一頓道:「你最好現在就殺了我,否則我日後一定會拿你的頭顱去祭我爹和琅叔叔……」
風豈可聞言忽而放聲大笑起來,似是聽到了極好笑的笑話,許久他才勉強止住笑,目光中滿是譏諷,:「就憑你?!你拿什麼和我鬥,你現在不過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廢物,你沒有發現你臉上的蛇的顏色越來越深,開始發藍麼?我不妨告訴,當它全部變成藍色的時候,你就可以和你爹在黃泉之下見面了!哈哈哈哈!」
月傾霜靜靜的看著他狂妄的笑容,目光依舊平靜無瀾,臉上掛著若有若無的笑容,:「有時候殺人是不需要會武功的,你未免得意的太早」
風豈可眉宇間依舊滿是不屑,他看著月傾霜微微發顫的身子,不懷好意的一笑,:「很冷麼?也對,我想起來你中的這毒是最畏懼寒氣的,不知道你有沒有命活著等琅君殤來?」他又扭頭沖身後的人大聲吩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