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都瞎了!沒看到月公子很熱麼,還不去提幾桶冰水為月公子沖洗沖洗,若是琅君殤來了說我們照顧不周,我們怎麼擔當得起!」
「是,掌門!」身後的人應著聲退了下去,風豈可獰笑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悠悠閒閒的踱步離去。
月傾霜死死的盯著漸漸遠去的背影,眸中閃過一絲凌厲的恨意,血珠一滴滴從他掌心中流淌下來,綿延在他皓腕上,他卻渾然不覺。
鳳鳴宮的大殿裡
流蘇帳內,他將書信用力拍在鑲滿翡翠的紅杉長几上,斂眉將手中的白玉瑪瑙杯捏得粉碎,邪魅的臉上凝聚著一片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暴怒,
風豈可!既然你找死,本宮就送你一程!
天山派的北峰四面懸絕,樹木繁茂,巍然獨秀,北峰中央有一個落雲台,此刻台上已經聚集了天山派的所有高手,每個人的臉上神情都透著一絲莫名的緊張,只有兩個人除外,一個便是裹著狐裘悠閒坐在華麗的軟榻上翹著二郎腿,享受身後艷麗女子纖手按摩的褐衣長袍男子風豈可,另一個則是
被綁在冰柱上只著單衣的月傾霜,因為地勢的關係,北峰常年寒冷,仿若冬日,一年四季狂風不斷,那冰柱放在北峰上非但不化,反而讓肌膚感到更加森寒。
長風捲起他散亂的青絲,覆在慘白孱弱的臉上,看不清是什麼表情,只有唇邊的殷紅紅的刺眼。
「月傾霜,你還活著吧?」 風豈可將身後的女子拉入懷中,一邊舔著她的耳垂逗弄著,一邊邪笑著斜睨著他。
冰柱上的男人沒有說話,雙眸緊緊閉著,若不是他時不時顫動的羽睫,所有人都以為冰柱上捆綁的不過是一句屍體,
風豈可瞇起狹長的鷹眸打量著從不遠處走來的火紅色長袍,紅衣男子的步伐如獅子般矯健威武,渾身都散發著濃烈的殺氣,長髮桀驁不馴的披散在身後隨著狂風肆意飛揚,當他看到被綁在冰柱上,衣衫殘破,
面如死灰的男子時,邪魅深邃眸子燃氣的怒火仿若三天三夜的雨水都無法熄滅,他狠狠盯著風豈可,目光如野獸般泛著血腥的凶殘,一字一頓道:「風豈可,你找死!」
風豈可淡淡一笑,揮手讓懷中的女子退了下去,不慌不忙的整了整衣衫,才起身淡淡笑道:「琅宮主,好久不見,別來無恙啊」
「少他媽的廢話,把月傾霜給我放下來!」 琅君殤看著月傾霜痛苦不堪的樣子,只覺得塵封多年的傷口被人硬生生的重新劃開,那時你也如同此刻被人這樣折磨凌辱麼,他的拳頭捏得咯咯作響,只覺得身體越來越燥熱,那是對血的渴望,對殺戮的渴望,他此刻恨不得拆了風豈可的骨,扒盡他的皮,抽光他的筋,飲乾他的血。
「琅宮主火氣何必這麼躁,他一會半會死不了,要不要坐在喝杯茶,我們好久沒有聊天了」風豈可依舊笑得一臉溫柔,然而那雙黑細的眼睛卻泛著狡猾冷冽得精光。
琅君殤的臉色沉黯下來,手中的『赤練劍』在掌心中狂躁的悸動著,:「廢話少說,說你的條件!」
「條件我在信裡已經說得很清楚了,莫非琅宮主不識字麼,哈哈哈哈,這可真是駭人聽聞啊……」
琅君殤眸中的怒火更甚,握著劍的手抖得愈加厲害,然而他看到那道單薄的白色身影時,卻又強自壓抑了下來,他從懷中掏出一笨書冊,冷聲道:」這就是『雨暗丹楓』的秘籍,放了他,我就給你!「
風豈可狡猾的神情劃過一縷精光,「先把書扔過來!」
「先放人!」
風豈可幽幽一笑,晃動著手中的酒壺搖頭歎道:「琅君殤,看來你還是沒有搞清楚,月傾霜的明現在在我手裡,而不是你,你沒有資格跟我討價還價!」見琅君殤沉默不語,只是臉上沉鬱怒色更加凝重,不禁開懷大笑道:「琅君殤你可知道就算我現在讓你跪在我,面前磕三個響頭,你也得乖乖磕!」
「你做夢!」他怒聲打斷,手腕一轉,劍已出鞘,刺目的火紅色的劍光立時閃現出來。
風豈可依舊笑得面不改色,精銳的眸子細細打量著他手中的赤練劍,嘖嘖歎道:「果然是好劍,不過我本以為你會帶落水劍來……」
「你這種卑鄙無能之輩,還不配!」他邪氣高傲的眸子浮現出濃濃的譏諷。
「你只管逞口舌之快吧,再拖下去你就不怕他香消玉殞麼?」風豈可瞥了一眼月傾霜,笑容透著一絲事不關己的愜意,「肯不肯救他就靠你了!」
琅君殤眉頭微微擰起,沉思了片刻,他猛的將手中的書冊向風豈可扔了過去,風豈可臉上笑容收,飛身去抓被琅君殤用內力甩的很高的書冊,琅君殤則趁他飛身接書以及所有注意力都轉移到那本書時,飛身砍斷月傾霜身上的鎖鏈,將他孱弱冰冷的身體摟入懷中,焦灼的喚道,:「傾霜,月傾霜!你醒醒啊」
月傾霜緩緩睜開眸子,一向璀璨清湛的眸子變得暗淡無光,佈滿血絲,他唇邊揚起一抹輕佻譏諷的笑容,聲音氣若游絲,:「這次捉迷藏你還是輸了……」
「你給我閉嘴!」琅君殤怒吼著打斷他,這都什麼時候了,他還要在自己面前勉強裝作沒事。他抱起他孱弱的身子欲往回走,卻被兩個人用劍猛的攔住,琅君殤回過頭,目光森冷的看著飛快翻著書冊的風豈可,冷聲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這秘籍倒的確是真的,不過誰說過你可以走的?」風豈可合上書卷,陰笑著將書卷放入懷中,細黑的眸中殺機盡現,「琅宮主難的孤身一人上我天山,這麼好的機會我怎麼能夠輕易放棄?」
琅君殤淡淡挑眉,眸中閃過一縷詭異的波光,:「你當真想與我動手,你不怕後悔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