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好自為之。」龍寒暝捉了一隻六級的魔獸,強行讓它和修伊簽訂了主僕契約,然後,就扔下修伊帶著凌非跑路了。
要把一切的情敵扼殺在搖籃之中,所謂日久生情,龍寒暝可不能放任修伊成為第二個紫陌,所以,早早把修伊丟開了。當然,因為修伊的威脅性實在太小,所以,龍寒暝也盡力為修伊做了他自認的最好安排。
學習各種的匠師技藝——前途有了。
六級魔獸護身——安全有了。
那小子該感恩戴德了吧。
凌非醒來,對著龍寒暝一副邀功的樣子哭笑不得。
「哎呀,反正有星雲鏡,我們隨時可以知道他未來的生活,要是我的安排出了問題,再補救就是。」龍寒暝可是只想過二人世界,連陰姬都只能在需要的時候,才出現一陣,其他時候,就被他關禁閉呢。
「你身上的黑色牢籠已經消失了大半,我們放鬆一下,去找點樂子,怎麼樣?」龍寒暝摟著凌非的腰,不容分說地趕路。
凌非其實有些明白龍寒暝的苦心,他是擔心她會因為巫媚和晚晴的死亡而自責或者傷心,所以,才拉著她去「找樂子」分她的心。
「我們去哪兒?你怎麼……變成這個樣子?」凌非看龍寒暝在結界裡變幻了樣貌。
細波浪的淺金色長髮隨意披在肩上,額頭上束著鑲嵌紅寶石的金絲頭帶,雙耳吊著碩大的黃金雕花耳環,十根手指上全部戴著戒指,一身大紅的絲袍,卻一點也不顯俗麗,彷彿一朵妖艷的罪惡之花。
「小美人,給爺笑一個。」龍寒暝的手裡出現一把金絲的扇子,「嘩」的打開,又「嘩」的合上,用扇子挑起凌非的下頜,翡翠色的眼睛充滿了氤氳的霧氣,顯得極其的……肉慾。那雙眼往人身上一瞟,就讓人泛起自己是在大庭廣眾之下被脫光的小姑娘的感覺。
凌非安撫了一下渾身揭竿起義的雞皮疙瘩,有些僵硬地笑了笑。
「呵呵,真乖。」龍寒暝輕佻的摸了摸凌非的臉蛋,又湊上去聞她的頭髮。
「喂,夠了吧,別玩了。」 可惡的男人在視X她呢,如果不是本能的察覺有一些隱約的危險,凌非早翻臉揍人了。
「我給你也變一個。」龍寒暝的手指變幻了幾下,有點點的星光融入凌非的身體裡,然後,面孔和身體似乎扭曲了幾下,神智有片刻的恍惚。
揮手弄出一個水鏡,凌非望著裡面的人影。
淡藍色的長髮用黃金與寶石的髮箍束在腦後,斜披在肩上,發稍點綴的水晶髮飾散發著美麗的光輝,額前,橫勒的黃金抹額上垂下水滴狀的紅寶石,點綴在銀藍的眉間。小麥色的肌膚,略顯圓潤的臉蛋,最多只能稱為清秀的長相,唯一引人注目的就是蔚藍的眼眸,澄澈得宛如一塊絕品的藍寶石,卻又像海一般深邃,深得彷彿能將人的靈魂吸走似的。
「哎呀,不行,明明都換了那麼普通的臉了,還是那麼惹人注意,還是帶個面具吧。」龍寒暝泛著藍光的手掌在凌非臉前一抹,一個醜陋猙獰的面具擋住了凌非的面容,連眼睛那裡也有水晶片遮掩。
「幹嘛弄的這麼神秘?還有這一身太華麗了吧?」凌非扯了扯那到處是水晶鑽石珠寶的藍色無袖衣衫,此外,手腕上有寶石的手鐲,手臂上有金釧,腳踝上有水晶的腳鏈,脖子上也有水晶的項鏈,頭上就不用說了,黃金與寶石的髮箍,水晶髮飾,黃金抹額……
天,太奢華了吧。
「水晶是最適合你的,以後我為你量身定做一套水晶的飾品。」龍寒暝將那面具弄掉,因為他發現,有了面具的遮擋,神秘的魅惑反而讓凌非越發的吸引人了。
凌非啊,凌非,我該拿你怎麼辦呢?
這是一場名為「愛情」的遊戲,他原本以為自己勝券在握,但是或許他早不知不覺地被困在其中,突圍不得了吧。
「……你到底在想什麼?」凌非總覺得龍寒暝的目光有些詭譎,他的身上散發出來的是一種忐忑的擔憂還有某些孤注一擲的決絕。
「噓,什麼都別問,乖乖聽話就好了。」龍寒暝把頭埋在凌非的頸項,種了一個又一個的草莓,凌非僵硬著身子,她能感覺到龍寒暝並沒什麼情慾。
「乖一點噢,或許會有意外的驚喜等著你。」龍寒暝勾起一抹教人頭皮發麻、身體戰慄的笑容,托起她的下頜,俯下臉龐輕吻著她白嫩的耳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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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月祭。
那是一個醉生夢死,風花雪月的聚會。
進入那裡後,凌非的第一感覺是奢華,酒池肉林,曲水流觴,來來往往的人個個都是珠光寶氣,周圍的環境也是極致的金碧輝煌。
「我總算明白,為什麼你要打扮的像個暴發戶一樣,而我又是為什麼華麗的像孔雀了。原來這樣的話,在這裡才比較不起眼。」凌非恍然大悟。
不過,即使是一身俗不可耐的大紅袍,穿在龍寒暝身上,也有一種別樣的氣韻,略微帶些頹廢的奢靡,卻讓他散發出一種邪氣的吸引力。十根手指頭上個個戒指閃耀著璀璨的光,暴發戶式的庸俗,卻只是炫耀了他的尊貴。
有的人,天生就是那種高高在上的讓人追捧的,一身的風華即使刻意遮掩醜化,也照樣驚心動魄。
凌非感慨流連在龍寒暝身上的迷戀目光,卻不知道她自己又何嘗不是魅惑人間。
只是清秀的一張臉,傳到出的卻是一種從骨子裡散發出來的高貴清雅,那雙眼睛,會讓你覺得被她注視就是一種榮耀。
「你知道這裡再美麗的女人,也只是被男人追捧的公主。而我的女人,卻是讓男人跪著膜拜的女王呢。」龍寒暝發現,被大堆飾品烘托的凌非,比平日裡更多了些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的疏離尊貴。
「這樣的場合,讓我想起了身為執掌者時不得不參加上流社會晚宴的情形。我最厭惡,卻不得不應付的場面。」凌非嘴角淺笑,卻只是完美的社交禮儀。
「你很快會成為摩羅的王,甚至更尊貴,這些場面終究是免不了的吧。」龍寒暝擺上場面的是一種慵懶的放蕩。
「所以我很慶幸自己是摩羅啊。在摩羅裡,禮儀從來只是個裝飾品,可有可無的東西,大家更注重的是實力。被稱為『野蠻人』、『野獸』的摩羅,與這樣華而不實的宴會永遠是絕緣的。當然,原人各大種族融合之後,那另當別論。」凌非從侍從的手裡拿過酒杯,微笑謝過,優雅的啜飲。
當凌非和龍寒暝暗中交流的時候,無數的人也圍繞他們展開了猜測。
「生面孔呢,不知道是什麼人?」
「也或者是某些大人物刻意幻形而來的,那兩人的一身尊貴氣質,明顯不是普通人嘛。」
「半點都看不出幻形的跡象。不過,那也只是說明,他們身上要麼有珍稀的寶物,要麼就是功力卓絕,遠在我們之上。」
「……我倒是知道他們的身份呢。」
「哦?」
「那位閣下算是狡猾了,易容幻形用的那麼完美,代表他身份的指環也沒有戴,可是,他身邊的女人太搶眼了,那個指環在那女人手指上……」
「指環?哦,那個指環,那麼說,他是……」
「噓,說不得。」
「呵呵,那位閣下風流好色,身邊無論何時都有美人相伴,可是,這次的這個……」
「雖然臉很普通,但是你不覺得那女人其實有一種特別的韻味嗎?漂亮的女人多的是,但是這樣獨特的美人,可就稀缺了。」
「那樣的女人,就像一汪至清的泉水,在她面前,我只能看見自己有多麼的骯髒愚蠢。她讓人覺得自慚形穢,似乎一切的陰暗醜陋都在她的面前無所遁形。我……我有些害怕,先走了。」
「嘻嘻,憐花公子居然逃跑了……不過,那樣獨特的女人,不是花兒,卻有著悠悠的芳香,讓無數的人被吸引,卻只敢徘徊,而不忍褻瀆。可是……嘖嘖,越是不讓人褻瀆的東西,越是讓人想玷污啊。」
「是啊,那種聖潔和明媚交雜的氣質,那種高貴疏離與溫柔親和交融的氣韻,嘖嘖,光論容貌只能說是個很普通的清秀佳人,但是卻有一種魔幻般的飄渺之美,明明稱不上美貌,卻偏偏讓你想拜倒裙下。」
「哎呀,她的眼睛好像要把人拖進去一樣。哎呀,明明是能淹死人的眼睛,卻還是讓人心甘情願跳下去……不經意間已是魂牽夢縈……如果能一親芳澤,春風一度,便是死了也心干情願……」
凌非發覺龍寒暝俊美的臉龐突然轉成陰黯冷魅,翡翠色的眸子冰冷如刀,有幾個竊竊私語的人莫名其妙就吐了血。
「怎麼了?」凌非看龍寒暝的眼眸中殺機閃爍,下意識地握住了他的手。
「沒什麼。」龍寒暝悠忽一笑,攬著凌非的腰把凌非抱到了他的膝蓋上,然後,取了果盤裡的葡萄喂凌非。
凌非眨了眨眼睛,決定不管那些,專心享受龍寒暝的服侍。
周圍嘈雜的環境一下子變得靜寂,瓜果酒水的香氣卻悠悠的飄散……
明亮的大廳突然籠罩了霧氣,之後,縹緲的樂音傳來,燈光驟然一暗,淡淡的螢火亮起,高台上朦朧的身影變得夢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