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後,正是春時節,莊園中的花花草草都開的爛漫。臘月颯颯的冷風過,輕柔的春風溫柔拂過,柳枝也跟著低下了頭。
自從那一日,林中一別。就好似,木槿和花昊月那一場轟轟烈烈的愛戀,從未發生過一般。日仍是日,月仍是月,日子沒有誰也在僵持過中。
他叫她等她,那她便等!
說好要等,這是承諾,就算十年,百年,她也要等!
這一年來,沒什麼不同。唯一變的,就是她這身武功,越來越有模有樣兒了~~~
一柄長劍,褶褶生輝,揮的柔韌有力。一件碎花的桃色長裙,腰間掐起小褶,腰帶束上時顯得纖腰愈加如柳柔軟。配上腳下白底小繡花,再有波浪捲披肩過,束個棗紅鳳釵,極是冶艷……
「好,好,好身手!」身邊,有只蒼蠅,一直在死纏爛打,打死不悔。
「你怎麼還在?」淡淡一瞥,冷漠地駐下足。
「寶寶姑娘果真是好身手,佩服,佩服。」
「我身手好,是我的!」
「我,這個嘛,是有一件事相求……」
「夠了!不行!」木槿當機立斷拒絕。
男人怔了怔,很是不解。非得追上前問原由,「寶寶姑娘為何不聽在下說便說不行?我可帶了兩箱子的珠寶,打算請你回去調教……」
「打住!」
「我……」
「冽顏,送客!」
「在下自然是仰慕寶寶姑娘的威名……」
「那你聽沒聽說,我有男人了?」木槿狠狠剜他一眼,撩了小溪中的水扑打臉頰,眸露不屑,「你聽過有夫之婦,還能調教你嗎?」
「這個嘛,寶寶姑娘如今不是沒有男人?況且,在下……」
「雪鷹,找個空地,直接解決掉,別給我留下痕跡!」木槿毫不客氣地把劍丟了出去,冷酷命令,「以後諸如此類,與之搭邊的。無論飛禽,還是走獸,都給我拒之門外!!!」
「你、你、你……你現在不是沒男人?」
一雙修長的手撫上木槿的肩,將她納入懷中。花昊影斂上折扇,撫著木槿的肩說:「誰說我們的寶寶沒有男人的?像她這種美人坯子,怎麼可能沒男人,我不就是嗎?」
見到花昊影來了,那群烏龜,螃蟹,小蝦米才自動知難而退。小溪邊,一身綠衫掩映其中,風流翩翩比那花蝴蝶更是招人。
「你可以鬆開了。」
「我這是在替七弟保護你,也是在身體力行照顧你啊。」
木槿腳下一頓,身子一閃,像泥鰍一般輕鬆敏捷的溜過,再回轉長腿向上。
見這般凶狠的攻擊,花昊影忙用手一擋,「槿兒,你不是動真的吧?」
「你說呢?」
「咳咳,我是見你太寂寞,才逗逗你。你這豈不是恩將仇報?」花昊影拚死護住他下身,木槿的腿也不放下,兩人僵持的保持最為尷尬的姿勢。不過,這樣的一幕,1年中發生不知多少回,他每次都說逗,說要改,卻每次都出爾反爾。
「你不是要和小師傅成親了?」
「恭喜了。對她好點。你若繼續拈花惹草,就別怪我叫雪鷹把你『就地正法』。」
「真是皇上不急,急死太監。仙兒都不聞不問,槿兒你卻火燒火燎,難道,你是愛上了我?」
木槿一閉眼,驟然一踢,「你就安心的去吧,進宮的路上,你不會寂寞。」木槿腳下不留情,對他施以宮刑。
「停——」花昊影驚的滿額冷汗,忙揮起折扇煽起。「我有七弟的消息,你想不想聽?」
「請說~~~」 木槿湊到跟前,一雙大眼睛炯炯有神,似要吸納萬物的黑翟石,期待他開口講那些關於「他」的故事!
花昊影長吁一口氣,走向小溪邊,找一處撩起裙擺坐了下。俊秀的臉上,浮起一絲驕傲,如今的怨,早隨風而逝。看他七弟獨自背負起一切,他唯一能做的,僅是在他們之間搭起一座橋。
替他,好好照顧他的女人!哪怕,有多調侃,有多不正經,可內心中,對木槿的感情早變成了心疼。曾經的錯過,注定他們今生,僅是擦肩而過的緣。被另外一個女人傷透的同時,他也失了愛她的資格。
他如今的心,已如死海,掀不起任何波瀾。不知該不該再愛,也不知還能不能,只能替他七弟保護好木槿,算是他能為蕭王府做的唯一的事。
「聽說七弟過的並不快樂。」
「嗯。」她反映平淡無常,確切說,已經等得忘了疼痛。
「不過七弟不愧是我蕭王府的砥柱,力挽狂瀾!他曾收編叛軍匪寨十萬人,震撼朝野。他也曾一招金蟬脫殼,從千軍萬馬中脫生。最值得提的,是近來,他幫雲澤清除了朝中異己。假扮叛軍,呼應宮中叛將,一招引蛇出洞,再一網打盡,一舉剷除了朝中四十幾個大小叛將,立了赫赫戰功……」
木槿心中暗暗叫好,這才是她認識的花昊月。
「我木槿的男人,絕不會錯!」
「是,是,木大老闆,那還是我七弟呢。」
在小溪邊漫步,看著溪中倒影的她,那眸底是滿滿的他!
就算1年過去,木槿也永遠忘不掉,他奮不顧身跳入洞中,擁著她說的那句,你不會再是一個人!
她也永遠忘不掉,他喝錯藥時說的那句,幸好喝的是他而不是她!她更忘不掉,林子中他鬆開她手指的剎那,他回眸的滄桑,他的那句:「等我——」
小溪中,是滿滿的回憶。美好的,痛苦的。快樂的,苦澀的。有笑聲,有淚水,這就是傳說中的一段深情吧?
微風輕拂著,樹葉也綠了,水秀山青間,一曲愛歌響徹心尖。木槿低著頭,獨自的漫步,呢喃道:「小七,你是不是該回來了?」
1年了,她足足等了1年。
這1年,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別人的1年是埋頭過的,她的一年卻是仰頭度過。看著星辰,數著星星,算著有多少個日出,多少個日落~~~
小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