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中很暗,清晨曙光全然透不入,簾帳裹的嚴嚴,榻上珠簾蜷卷的凌亂。案上的書簡被推翻,只有幾個被摔成碎片的酒罈。揉了揉被拽痛的手腕,繞過碎片走向榻邊,看著花昊月滿頭的冷汗,臉紅的滲血一般。
髮絲粘貼在兩頰,來回翻轉著身子,好似生不如死的模樣。木槿一看,頓時傻了眼,這傢伙不是喝酒精中毒了吧?
快步走上前,抬起花昊月的身子,只見他半裸半褪,渾身都滾燙。稍微摸一下,感覺渾身觸電一樣。「喂,花昊月,你到底喝多少的酒?」
「寶寶?」他伸出修長的指,撫上木槿的臉。悄悄睜開丹鳳眸,眸底儘是浪蕩姿態。「不,該叫槿兒。」
「你到底怎麼樣?我替你找大夫來,酒精中毒會死人的。」
花昊月卻一把攔腰扯過她,將她壓低,和他鼻尖對鼻尖。那酒氣吹拂入唇瓣,帶著一陣熟悉的酥麻。他袒露的胸,緊貼她薄薄的衣料,難以抑制的心跳,聽的清清楚楚。「槿兒,你被雲澤拐跑了嗎?」
「啊?」
「這釵真漂亮,我戴戴好嗎?」花昊月邪邪地勾起薄唇,將鳳釵摘下來,胡亂戴入自己瀑布的髮絲間。看他那幼稚的舉動,木槿嘴角又一陣痙攣。推了推他身體冷哼,「我給你找大夫來,你喝糊塗了。」
「槿兒,你摸摸我的心,一直在跳。」
「不跳,就死了!」
「可跳的很快,很快,跳過我的呼吸。」花昊月滿面潮紅,那副惹人採摘的誘惑之姿,看的木槿喉嚨直幹。好似喝醉了,卻有幾分清醒。眸底太過迷亂,動作太過輕佻,叫人防都不勝防。
「所以給你找大夫去,你等著——」
「槿兒,我只要你!」他霸道抬起她下頜,定神地說!
「可我不要你,我要出府!你看看我,要氣質沒氣質,要才華沒才華,要智商沒智商,你要我個頭?」
「要你,要你,就是要你!要槿兒,槿兒槿兒槿兒哦。」
「呃……」
「為了我,別出府了!」花昊月輕吻木槿的嘴唇,輕聲呢喃,「不要被拐跑,不要拋下我一個人。」
話落,他一把將木槿反壓於榻上。不論醉不醉,不論對與錯,這一刻,只不想別人比他先一步得到。
第一次, 無比自私的想佔有!褪掉衣衫,春光無垠,榻上傳來一陣驚呼。「花昊月,你敢騙我,你根本沒醉!」
「噓——」
「你給我滾下去,我要殺了你!」
「槿兒,我真的醉了,為你而醉了……」那沙啞的曖昧的話語,吹拂在她耳畔,在身體的每一處。迷離錯亂的風向,刮不入榻間。珠簾響了再響,最終只剩下纏綿的喘息。
、、、
餉午過後,花昊月依舊一副醉態,蜷縮在榻邊,等待那小貓兒睜開桃眸。『啪——』一拳猝然襲過來,花昊月未躲,被打中嘴角。緩緩伸開臂膀,將木槿從被窩中抱出,邪笑依舊迷醉的羞人。
木槿氣憤難擋,被這邪男騙慘了!「你這個王八蛋,又騙我?」
「我確實醉了。」
「醉個屁,你在裝醉!」
「槿兒不氣,我給你樣東西。」花昊月手心忽然變出手槍梭子,看清子彈,木槿一把搶過來冷哼,「算你有點良心,不過我不會原諒你的,你這個絕世大騙子!」
木槿邊上槍,邊穿好衣裙向榻下衝。
「你真捨得拋棄我嗎?」
「惹不起你,我躲成了吧?」
「我錯了……」
「晚了!」見花雲澤有話要說,他特地叫囚騙她來。騙上床了,再一副無辜的模樣。氣,氣死她了,還把那鳳釵壓彎了,死小子!「你的目的達到了,真寶寶上鉤了,你們愛怎麼玩怎麼玩,老娘不玩了!」
「槿兒……」
「我要闖蕩江湖去!」
「我的房事好像還沒學成。」
「死開——」木槿收拾兩下,匆匆下榻,花昊月卻一把抓住她手腕,單膝跪於榻間請求,「寶寶不要離開我,再一次真的會了。」扁扁嘴,好似淚眼汪汪。
「再有一次,我就有種了,滾——」木槿鐵了心滾蛋,這一次是真的滾蛋!誰攔也不好使,遇佛殺佛,遇神殺神。
看著那抹淡紫色身影憤怒榻出門檻,花昊月的唇瓣如花肆放。「槿兒,不能怪我,怪只能怪你偷了我的心!」偷了心,便的負責!如果世上有一種東西可以和「責任」媲美,那便是對她的「熱衷」。
離的開王府,算她的本事!就算她離開了,天涯海角,他也依然會追到她。他認定的東西,天塌地陷,海水倒流,亦是無悔的執著!
、、、
背著行囊,急匆匆逃離那個廂房。『砰』又撞上花雲澤,她斜睨一眼,堅決不和他再廢話拖延時辰。「我要走了。」
「去哪?」
「天涯海角,闖哪算了。你保重——」不等花雲澤插話,木槿直奔那暗室而去。和她大哥告別一聲,麻利滾出王府,這一次,心成鐵打,誓不再被誰羈絆。
「槿兒……」看著那抹淡紫身影,花雲澤唇瓣微顫。
冷冷地看著她,沒有叫住。
華麗的馬車,載著他父皇的聖旨,三催四催他去江南主持賑災。
而這一刻,他真好想,帶著那個令他笑容多多的女人一起。卻奈何,剩給他的只有那倉促的背影。
或許是太孤獨了,遇到棋逢對手,難得的在乎。
高高在上的太子爺,卻不想用權利去約束她。只有默默轉過身,帶著那顆莫名失落的心,踏上去往江南的馬車。
「槿兒,我的心,你懂嗎?」他也好想好想問一句,可皇室的驕傲,不准許他追上去顧及兒女私情。
他和月,她會選誰?或者,誰也不選?帶著這個疑惑,捲起清風一陣,消逝在那相遇的荷花塘邊。荷花淡淡響,餉午夏風卻涼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