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月夜斑斕,風輕水淺。一張木槿花色圖,一句諷刺詩,幾句鏗鏘不平的套話,便在蕭王府掀起了軒然大波。
那一夜,待花昊月回來時,王府已徹底鬧騰開。六王爺花昊影似被刺激的一蹶不振,禁閉於房中一宿,翌日便消失無蹤。
笑如揚沙,比落葉淒涼,被騙慘了十幾年,剩下的僅是滿滿的嘲弄。不知何時,再打開他房門,只剩下滿房的狼狽,花,畫,墨還有全被摧毀,一副薔薇畫卷被撕成碎片揚了滿榻都是………
蕭王爺率六位小王爺四處打探,也不見他蹤影。花昊影就像從這世道上消失了一般,蒸發不見。翻遍整個都城,只有徒勞而歸。
王府陷入空前的動盪,每一處草木響,都甚為矚目。空寂的猶如暴風雨席捲,剩下一堆的爛攤子。恨不能全皇城張榜貼告示,可惜依舊一無所獲。
日子一晃過了3日,全蕭王府不得安寧。
花昊月四處奔波,花雲澤也召集宮中錦衣衛徹查。生怕花昊影一時想不開,再傻傻的自尋了短見。從來衣食無憂,單純內斂,翩翩風情的六王爺,想想估計天都塌了……
3日來,沒有查到屍體,證明他尚活著,王府才消停下來。恢復往昔高牆大苑,冷清約束的氛圍。
木槿在房中邊收拾行囊,邊思忖出了王府去哪?那老算命的話,依稀在耳邊迴盪,真要離開王府了嗎?
3日之期到了,該時候滾出這個不是人呆的地兒了。再者影小子失蹤了,薔薇也要滾蛋了,這沼澤地她實在不想趟了。破王府沒勁,趕緊找哪算哪,路宿街頭都見見鮮。抬頭,望房頂,指尖戳了戳,「我命由我不由天!老天爺不滿,大不了再劈個雷,我忍不了了。」
收拾行囊,三兩步衝出房。
剛打算衝破府門,發現有一抹身影在站那。
那是個白衣勝雪,如仙子般清雅的女子。卻有顆蛇蠍之心,害人害己。她不顧別人如何,只想自己好。她想得到的,必是得到的。得不到,她寧可毀了。將花昊影逼的失蹤,她成了蕭王府的罪人。蕭王爺再無理由寵溺她,薔薇才徘徊於府門前,不願這樣狼狽的離開。
「幹嘛?捨不得?」木槿冷哼,停住腳步。
「是你?」
「別捨不得了,我若是你,我不僅捨得走,我還捨得找顆歪脖子樹吊死。活的太沒人性,不如不活。活的太垃圾,不是白活?」木槿嘴下不饒人,背行囊從她身邊過。薔薇卻一手鉗住她手腕,「都是你害的,你這個禍害!」
「別活不起賴社會!能走到這種田地,是你自食其果。鬆開——」
「我不會饒了你的!」
「隨便!」
「我會搶回月,讓你活的很慘。」
木槿笑了笑,『啪』狠甩開她,不屑冷哼,「能搶到算你本事,況且我不稀罕。看到沒?我要走了,不過我是光榮下崗,你是被炒魷魚了,哈哈哈。」
「你得意不了幾時。」
「人生得意須盡歡,是不是有這句詩?」木槿無所謂聳聳肩,指著那道大門,鏗鏘而有禮地讓道:「你先,我從不和畜類爭!」
「寶寶!我記得你!永遠都記得!」
「謝謝哦。」
「我發誓,我必得回失去的!」薔薇那脫俗的臉上出現可怕的黑色橫紋,這蛇蠍必是恨定她了。木槿微唾,頷首湊近前,勾起一抹罕有的壞笑。「我從來做我的買賣,不去攫別人的墳墓,不過你叫我破例了。論聰明,論演技我不如你,可我還是忍不住送你幾句話。」
薔薇身子一頓,目光如炬。
「閻王出告示,看衣服行事,這是你的癖性!俗稱鬼話聯翩,狗眼看人!」木槿頓了頓,將行囊背上肩。「駱駝生毛驢,種地不出苗。你就一怪種加壞種!石頭放雞窩,五百分兩下,徹底的混蛋、二百五!」話落,木槿長吁一口氣,好暇以待。「好了,你可以滾了,哈哈哈再見!」
「木槿……」
「最好永遠不見!」
薔薇的臉憋成青綠色,最後一甩袖口,斂步離去。這蕭王府已沒了她容身之處,可她薔薇郡主從不會因一時失利而一蹶不振。她的詞典中,絕沒有「認輸」和「放棄」二字……
『砰——』
剛打算逃之夭夭,猛然撞上一堵肉牆。憑多月的經驗,那掃把星一定,絕對是那該死的太子!回回撞他時,準保得被羈絆腳步。抬眼,狠狠剜他一眼,「都3天了,你怎麼還不回宮?」
「本太子在等你!」
「等我?」
「等你做一個決定!」
「什麼決定?」木槿納悶,他和她之間有過承諾嗎?撇了撇嘴,等候花雲澤嘴中的那個「決定」。過了一會兒,花雲澤忽然伸出手,撫上她波浪的髮絲,將一個墨綠色的鳳釵插入那雲鬢中。
看那冷情太子忽然溫柔替她戴釵的舉動,木槿怔了一下。旋即不是好臉色地要摘,卻被花雲澤『啪』狠心打下手。「不准摘!」他冷冷命令。
「啊?」
「摘了連帶你的腦袋一起摘。」
「你耍鴨霸呀?」木槿狠狠剜他一眼,沒來得及訓他,忽然見他雙手按住她肩,深邃冰冷的眸深深凝視她,詭異地問:「你有沒有發現,你和我越來越合拍了?」
「合拍個頭,打架倒有!」
「跟我……回宮吧!」
「滾!」木槿嘴角抽筋,剛要離開龍潭,他叫她入虎穴,她吃飽撐的呀?剛打算揮他一拳,耳邊忽然傳來囚那驚天地,泣鬼神的叫喊,「不好了,不好了,小王爺中毒了。寶寶姑娘快去看,小王爺渾身抽搐,命不久已了。」
囚衝上前,一把扯住木槿的衣袖,二話不說向房中拽。「中毒?」木槿嘴張成「O」型,來不及思索,『砰』被凌空甩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