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緊緊咬唇,雙手被攥得酸疼。
「我無恥?」楊昊的唇輕輕含住夏晴的耳垂,細細地吮吸,令夏晴劇烈地掙扎,「放開我!放開!楊昊,請注意你的身份!」
「哈……」鄙夷的輕笑在耳鼓內迂迴,楊昊抬起身子,高高地看下來,雙手卻依舊緊緊扣住夏晴的手腕。他的眼睛望著她,掩飾不住眼中的嘲弄,「我的身份?嘉信集團的皇太子,難道還不配包養你嗎?我無恥?夏小姐,告訴我,現在是誰在包你?展望嗎?」
「齷齪!有錢了不起嗎?放開我!別說我不缺錢,就是缺,你也未免太小看我了!」夏晴感覺手腕幾乎斷掉。楊昊的力量陡然加重,令她一聲輕吟。
隨後便是一陣長久而奚落的笑聲,「對,對,我當然知道你不缺錢,一個小小的文秘,居然住在風景庭院。不是展望包養你是誰?難道不是香榭麗捨的嗎?告訴我他是誰?我讓你過得更好,你想住到紫藍莊園都不無不可。反正你陪誰睡不都是一樣?」
在他的迫視下,夏晴感到無比屈辱。原來,那天晚上,他深沉地問她是不是很缺錢,是以為她是被人包養的情婦!
這就是他陷害她,難為香榭麗捨的理由嗎?
「你真髒!」夏晴漸漸鎮靜下來,不再掙扎,酸疼的手腕火辣辣的,依然被扣在楊昊修長的手指下。
「我髒?」楊昊挑唇一笑,「夏小姐,我們彼此彼此!」
「放開我,否則,我會告你。」夏晴一向有法律意識。楊昊眼角邊的笑紋卻更加得意,「好啊,去告,你去告我,看看誰還能救香榭麗捨。你去告訴你們的董事長,讓她為香榭麗捨準備後事吧。」
楊昊半是威脅,半是調戲的眼神,令夏晴感到一陣作嘔,胸膺間的怒火再壓抑不住,佔據了夏晴的思維,「不必了。」
她知道,她應該來求他,應該低聲下氣、卑躬屈膝,也許他也正是想親眼目睹她的淚流滿面與哀哀乞求,可是,她的思緒已被怒火燒亂,只有憤恨在眼裡分明可見。
「嗯?」楊昊似乎不明所以,看著她,直到夏晴的唇邊抿出一道冰冷的紋路,「你已經告訴她了,並且她不會屈服在你的淫威下!」
楊昊一驚,藍色的眼睛有稍縱即逝的驚疑。他看著夏晴,夏晴臉上的笑一點點弱去,凝聚了更多的鄙夷與痛恨。
「我就是香榭麗捨的董事長。難道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楊總沒有聽說,陸輝去世後,由他的妻子繼承了香榭麗捨嗎?」
夏晴冷笑連連,楊昊卻有一瞬出神,扣緊她的手微微鬆動。夏晴趁勢用力推開他,起身逃脫。她向門外而去,手才握住門把,便被一隻暖熱而有力的手覆住。
她冷冷地說:「走開,我不會求你的,如果香榭麗捨注定難逃此劫,我認了!」
她回頭,卻被他巍峨的身子逼迫在門板與他身軀之間狹小的空間裡,曖昧而危險。
她看到楊昊眼裡的笑,似乎清明了不少,那種邪惡也似乎漸漸淡去,反而有釋然的舒爽。
她不懂,與他對視。他的目光放肆地掃視她的全身,呵呵輕笑,「哦,我也早聽說陸輝娶了個二十幾歲的小丫頭,那時我正在荷蘭,沒有參加你們的婚禮。呵,沒想到我與你還是蠻有緣分。」
夏晴憤然轉身。他的眼神有溫暖的光,怎麼說出的話卻是骯髒的調戲?
憤怒與厭惡鋪天蓋地而來,她死命地想要拉開門,卻被楊昊更緊地禁錮住身體。他的唇低在她的耳邊,男性的氣息在耳際縈迴,軟軟的唇,有意無意地觸碰她敏感的耳垂。他的聲音很低,卻極盡曖昧,「小丫頭,別把一切想得太容易,當你面對即將崩塌的香榭麗捨時,我不信你還能這樣驕傲地說,你不屈服。」
「你……」夏晴略略側首,想要反駁他,卻發現只是這一偏側間,他的唇便與自己的唇近在咫尺。她又連忙回過臉去,氣鬱不堪。
「不急,我給你時間考慮,要麼做我的情人,要麼看著香榭麗捨不復存在。」他扣住她的手輕輕鬆開,緊迫的氣息一瞬之間變得豁然開朗。楊昊離開她的背,緩緩走回寬大而豪華的沙發上坐下。夏晴回頭看著他,他笑得卑鄙而得意,輕鬆而確信。
他自信,她最終一定會屈服,是不是?
夏晴轉身推門而去,席捲而來的屈辱與恐慌佔據全身。她將門重重關上,卻仍然能夠感覺楊昊諷刺而脅迫 的冷笑。
她忍不住戰抖,轉眼間,只見走廊的不遠處,一個男人站在華美的燈影下。夏晴一驚,那個男人,挺直的身子端正地站著,深而幽邃的目光似乎穿越了香榭麗捨走廊的層層燈光,射入她的心裡。
見她看過來,那個男人只是安靜地轉身離開,他的背影沉穩而孤冷。
是……展望!
他怎麼會在這裡?
驚魂未定的夏晴回到SM,每個人的目光更加顯得尖刻,不知是不是心理原因,夏晴甚至感覺呼吸都變得異常困難,只想趕快下班,脫離這好像牢籠一般的辦公室。
楊昊的話令她幾夜難安,他藍色的眼睛,陰森的詭笑,和壓迫式的威脅口吻,都令她心神不寧。
匆匆幾日,一切看似風平浪靜,嘉信集團好像只是忙碌著自己的考察,並沒有和香榭麗捨計較紫色鬱金香事件,可是夏晴知道,越是這樣的平靜之下,越是蘊藏著不可預期的風暴。她每次看到楊昊的眼神,都有種毛骨悚然的戰慄感。
今天的SM似乎清閒了不少,其實也不是清閒,只是相比以往,沒有了時時刻刻都如同戰場的感覺。劉玉寒一早被展望叫去,將近中午才回來,路過夏晴的身邊,那雙高傲的眼,有意無意透露著不滿與敵視。夏晴明白,在這樣敏感的時期,SM的壓力是異常巨大的。
嘉信集團將在下月中旬離開中國,夏晴曾天真地以為,只要熬到了那個時候一切都會好的。
可是,如果一切都只是那麼簡單,楊昊也就不是楊昊了。將近一個月,楊昊都彷彿毫無動靜,可是夏晴卻分明在他的眼裡看見了等待的樂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