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茨身邊的女人穿著白色小禮服,她將書仁全身上下審視一遍後,微露出鄙視的恥笑。確實,今兒個論身材穿著,是那女的佔上風。
以書仁混酒吧的經驗,不難猜想那裝嫩裝青澀的純情女整過臉,那傲人的胸部肯定是花費巨額打造的,瞧見那女的帶著垂涎的飢渴目光望著優雅的艾茨,毫不掩飾的表明對艾茨的欣賞,書仁就氣不打一處來。
書仁瞪了她一眼,女人也毫不客氣地回瞪,從眼神交流中,書仁知道那女人在說什麼。
你還是早點回家睡覺吧,這個男人今晚是我的!去歷練幾年再來和我搶男人吧!
你個虛假裝嫩的老女人,別以為穿件二十歲的衣服就看不出你已經人老珠黃了,細紋、暗沉、乾燥、鬆弛、毛孔、膚色不均、缺乏光澤,女人七大歲月問題你都有了!嗤!裝什麼嫩!
書仁嗤的一聲,脫掉厚厚的外套,展露出姣好的身段,白色襯衫黑色牛仔褲,她搖身一變,清純又不乏性感,黑溜溜的眼珠流轉在銀聖身上,嫣然一笑,落座在他身邊。
艾茨睜著眼睛,面色微慍,放下酒杯,他警告道:「有什麼事待會兒再說,出去!」
書仁將左腳放在右腳上,嫵媚地用手撐著下巴,眨眨眼嬌俏地說:「不要,今晚包廂的主兒是這位爺,他讓我留下來我當然要留下來。」
她書仁向來是上道的人,既然你艾茨斷了她的生計,那她自然得另謀生計,放眼整個蘭城,也就妃色是個能賺錢的地兒了,反正她也不是沒做過陪聊的工作—
艾茨起身,高大的身軀籠罩住書仁,猛地將她拉起來,他望著倔強的她,眼裡有著複雜的情緒,她只是耍小伎倆,強烈的妒意就讓他失去了平日的冷靜自持。
「你是想讓我叫人攆你出去嗎?」
「你說什麼?」書仁難以置信艾茨會說出這種話,攆?她冷哼一聲甩掉他的手,「姓艾的,你要麼現在就跟我說清楚,要麼就別管我做什麼!」
「茨少,由她去吧,關於瀾島的項目還有很多細節要談不是嗎?」銀聖冒句圓場的話。
書仁挽著銀聖的手臂,愛慕地望著他,肆無忌憚地刺激艾茨的視覺神經。老女人見茨少如此在意書仁,心生妒火,親暱地將他拉下來坐在沙發裡,攀上他的肩膀,她在他耳邊輕聲細語,含情凝睇。
書仁很不是滋味,內心像被千萬隻螞蟻啃咬般。艾茨的眼睛一直沒有離開過她,但見她被身旁的女人挑起醋意,他微微揚起薄唇,閃過邪惡的念頭。
銀聖本也是抱著看戲的心態,這對慪氣的情侶倒是蠻有趣兒,茨少那樣沉穩內斂的人,竟也有這麼一面,愛情真是神奇啊。
艾茨被那女人的耳邊絮語逗笑了,大手攬住她的肩膀,他伸出另一手掐住那女人尖細的下巴,將她的臉仰起來,輕薄的嘴唇緩慢地朝那女的臉蛋逼近--
書仁再也無法淡定下去了,她的小宇宙燃燒到現在已經是極致了,拿起大理石桌上的紅酒,她任性地潑向艾茨。
「姓艾的!我絕對絕對要跟你斷絕關係!你個卑鄙無恥下流沒品的花心男!」
「SHIT!啊啊—」前者是被潑到幾點水酒的艾茨,後者是被潑了一臉酒的老女人。
再怎麼生氣,書仁還是比較討厭那個裝嫩的女人,揚起勝利的笑臉,她特拽地望著艾茨。
然而此時包廂內一片寂靜,艾茨是誰啊,從來沒有人敢在他面前如此放肆!周圍迅速形成了一個黑色的漩渦,書仁感覺到他凌厲的氣場,強裝鎮定地挺起胸膛,一臉傲慢,無視艾茨陰鷙的眼神。
「馬上滾!」那是書仁聽到的有史以來最響亮的咆哮聲。
許是被那響亮的咆哮聲嚇到了,書仁杵在那兒久久無法回神,直到銀聖一聲輕咳聲,她才回到現實,心裡積攢了那麼多委屈,她被他這麼一吼,眼淚都嚇出來了--
「姓艾的,這話是你說的!你別後悔!」書仁拿起外套,推開壯漢快步走了出去。
銀次攔住她,關切地說:「沒事嗎?你要上哪兒去?我陪你--」
銀次的話還沒說完呢,就被書仁踢中小腿,他難以置信地咬牙忍痛,沒想到她一生氣變得這麼暴力。
艾茨抽出幾張面巾紙擦拭帥氣的臉龐,素有潔癖的他只是吼一聲已經很溫柔了,那娃真是寵不得,都敢爬到他頭上撒潑了。
「茨少,看來關於瀾島的項目我們唯有改天再詳談了,你請自便,我沒關係。」
艾茨的心情很糟,書仁跑出去時的表情莫名地令他心焦不安,可事關面子問題,他骨子裡的大男人主義不允許他追出去--
書仁跑出包廂後,抹掉眼淚,將頭頂的發卡摘掉,烏黑的長髮沒有了束縛,如瀑布般披瀉下來。
妃色的酒吧是有名的花樣多,她今個兒是豁出去了,就想盡情地發洩一下,靈滑地混進舞池中,耳朵充斥著熱血沸騰的音樂,她靈活的身子迅速地鑽到中央的那條銀色鋼管上,大秀性感的鋼管舞。
「Listen-Boy-My-First-Love-Story-My-Angel-and-My-Girls…Gee-Gee-Gee-Gee-Baby-Baby……」
節奏輕快的音樂聲震耳欲聾,舞池中的人瘋狂地扭動自己的身子,沉醉在音樂帶來的精神鴉片中不可自拔。
書仁一上場,立刻引起眾人的尖叫,他們撕破喉嚨的歡呼聲鼓動了書仁,她像一條妙曼妖嬈的白蛇,攀附著冰涼的鋼管,扭動自己的前胸後臀,姣好的身材展露無遺。
那雙蠱惑人心的清眸裡有著若隱若現的水光,楚楚可憐的姿態惹得台下的男人心癢難耐。
緋紅的嘴唇微微上揚,書仁窮盡生平所學,一隻手抬高大腿,一隻手抱著鋼管,身子傾斜四十五度,沿著鋼管旋轉起來。天知道,她的身體快要變成不是自己的了。
台下的男人看得口瞪目呆,從沒見過氣質如此獨特的女人,雖然穿著白襯衫牛仔褲,但是其性感的姿態比全脫了更讓人震撼!
經理正和剛在辦公室裡膩歪的美女接吻,絲毫沒注意到沸騰的舞池。一直到他懷裡的女郎不滿地指著舞台上的書仁說她像狐狸精般一股騷。味,經理才回過頭,這一看,不得了了!
他摀住嘴巴,睜著恐怖的大眼,怎麼也不敢相信台上跳鋼管舞的女人是書仁,我的姑奶奶喲,這要是讓茨少看見了可咋辦?!
銀次尾隨著艾茨走出包廂,艾茨一臉嫌惡地抓著淋到紅酒的頭髮,真想立馬洗個澡。倆人都沒注意到舞池的風光,直到艾茨走到出口時,尾隨的銀次眼光忽而一瞥,訝異道:「茨少,嘖嘖!仁仁給你好大一個綠帽子!」
艾茨終於停住腳步,他轉過身,眼神不由自主地被舞池中央吸引,他看到台上的人兒性感大膽的舞姿,頓時橫生怒氣。
台下那群男人垂涎的目光點燃了他心中的火源,他的手已經握得青筋凸突,殺人的念頭一觸即發。
書仁是拼勁兒在舞動,身體扭成沒有骨頭似的軟度,剪水秋瞳,嘴角含笑,猶如籐蔓般攀附在冰涼的鋼管上,旋轉,勾纏,熱切且奔放——
在霓虹燈的照耀下,那張勾人的小臉艷紅迷醉,吸引著無數人的垂涎目光,她是那種很容易掀起男人保護欲的女人,然而此刻的狂放墮落卻有另一種說不出的挑逗意味。
銀聖帶著賞識的目光注視著舞池中央的人兒,是個人才,許多酒吧舞女跳鋼管舞都顯得色。情,而她不然,可以說得上是一種藝術的表現形式了。
銀聖的想法並不浮誇,銀次也是這麼認為,這娃就是條苗子,他癡迷地望著書仁,被她隱藏的絕技震驚了,歎服了——
書仁瞥見站在明亮出口處艾茨俊挺的身姿,他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裡看著自己,不知道心中是什麼想法。這樣的她,有多嫵媚勾人呢?她不知道,只是很想發洩,很想氣死這個傢伙,她跳得如此賣力性感,那男人居然還站在那裡無動於衷!
她在他心目中究竟算什麼呢?!明明說了愛她,明明默許她離開,卻還用盡各種手段折磨她,他究竟是抱著什麼心態看待她現在的行為呢?!丫的竟然一點也不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