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在這裡做什麼?」書仁面對這丫的咄咄逼人的語氣,有點想揪她頭髮的衝動,她聽到安全門傳來騷。動,顧不了其他,只能往前走。
她邊劇烈的咳嗽邊疾步越過青裳,以為能混過去,卻在經過艾茨時,被他拽住了手臂——書仁心驚,她轉身望向他,又是那雙帶著戲謔的眸子。
她身穿灰色套裝,戴帽子墨鏡,遠看確實很難認出本人是誰,但是艾茨一眼就能看出是書仁。
他緊緊地拽住她的手臂,未來得及詢問她出現在這裡的原因,就聽見安全門被打開,傳來高跟鞋哚哚哚的響聲。
書仁的危機處理方法就是用武力,她猛地伸出腳要踢艾茨,趁他防備之際使勁甩開他的牽制,然後快速地跑向已然為她敞開的電梯門。
那群高跟鞋惶恐地哈腰致禮,紛紛喊道:「茨少爺。」
艾茨沒有追她,他蹙眉詢問這些冒失的下屬,「怎麼回事?」
書仁咬著唇,猛戳關閉電梯門的按鈕,她這輩子丟臉的事兒還干的少嗎?她這般安慰自己,在眾目睽睽下俏皮地揮手道別,丟臉也要丟得有氣質。
高跟鞋服務員詳細說明了情況,艾茨聽完莞爾一笑,說:「別追她了,你們都下去吧。」
「茨少,怎麼會有這種奇怪的女人啊?你就這樣放過她,不追究了?」青裳甚是氣憤,好像已經把自己當做是妃色的老闆娘。
「當然不會就這麼放過她。」小妖精,莫不是在公司裡呆膩煩了,跑來這兒胡鬧。
書仁鬼祟地潛入酒吧,由於未到點,酒吧裡人煙稀少,她偷偷打電話給肥肥,發現那丫的偽在衛生間裡。
「姐啊,我這次被你害慘了啦,怎麼辦?」書仁羞愧地捂著臉,沒面目見人。
「你說你一堂堂艾家少奶奶,怎麼連上自個兒開的俱樂部洗桑拿都被人追啊?你就應該經常來這兒露臉,讓底下的員工都記住你的樣兒。真是的,沒人看出來你是書仁嗎?」肥肥拿掉她的墨鏡,拍拍她的頰,蹙眉道:「丫的嫁入豪門後吃很多好吃的吧?這臉都腫起來咯。」
「啥?腫起來了嗎?」書仁緊張地摸摸自己的臉,話說她真的吃了不少的東西,艾宅的廚子全來自蘭城一流的酒樓,尤其飯後精緻的甜點,最合書仁的口味。
艾茨給她好吃好穿,並沒有虧待她,就是老讓她一個人呆著,特別鬱悶。
想起青裳那丫的得瑟的樣兒,書仁心裡疙瘩,很是吃味,就說吧,那姓艾的並非小言界的專情男主,非她不可,而她書仁亦並非小言界的悲情灰姑娘,經歷過四一九劇情後打敗眾妖榮登後位,從此與男主雙宿雙棲,過著幸福美滿神仙眷侶的生活。
果然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
書仁可憐兮兮地望著肥肥說:「姐啊,我要是真的愛上了那男人,會怎麼樣啊?」
肥肥挑眉,唾棄道:「仁仁丫頭,你不是真那麼傻吧?男人就是用來消遣的玩意兒,我告兒你,千萬不能認真。」
「去你的,之前還叫我勾纏他卯足勁兒淘金呢。」
「話是這麼說,但你也要懂得分寸啊,我是讓你卯足勁兒淘金,可沒讓你愛上人家啊,你想想艾茨是個什麼樣的男人啊,他把你娶回家後就晾著不管,自個兒在外面花天酒地包小三養小四,你就是人為應付老子找來的媳婦,你除了淘金還能往哪方面發展啊?」
「肥肥,你理兒真多,聽得我頭暈。」書仁撫額,真暈,想到被他認出來了頭更暈。
「我們現在該怎麼辦啊?」
「涼拌。」肥肥一屁股坐在馬桶蓋上,一副事不關已的模樣,明明禍就是她給惹的,怎麼就只有書仁一個人焦急。
「姐啊,不是開玩笑,我就是個掛名的原配,那全套八千八百八十八的服務要怎麼還?」
「丫的真沒出息,你打電話喊你老公來結賬,順便讓妃色的員工認清楚你的樣兒。」
「你還嫌我不夠丟臉呢?」書仁瞪了她一眼,屁股往那一擠,肥肥不得不挪出點位置。
「不然我們就一直坐在這兒好咯,反正我沒有損失。」肥肥摸摸自己緊致的皮膚,那全套的服務真的有效,果然沒有來錯地方,雖然貴,卻有療效,艾茨這俱樂部沒坑人。
書仁吹吹額頭一排劉海,找到舒服的坐姿,逕自發呆,她要想個方法離開妃色回去學戲才成。
書仁兀自發呆之際,倆女走了進來,各自關門放水後,一女走出衛生間,望著玻璃鏡中的自己臭美道:「這髮型是Leo幫我設計的,怎麼樣青裳,好看嗎?」
青裳?書仁現在最敏感就這名兒,她咬唇,想到艾茨與青裳接吻的畫面,這心揪的——
「差不多啦。」青裳打開盒子,芊芊玉手拿起化妝棉,輕輕地往眼圈處抹粉。
肥肥最受不了青裳那丫,她朝門板翻了個白眼,義憤填膺地說:「丫的就是個極品,書仁,你竟然輸給這種小白,太對不起黨對不起人民了。」
「噓。」書仁比出噤聲的手勢,要在這兒被青裳發現,不笑掉她大牙麼?
「青裳,包包看著好眼熟啊,這不Gucci的最新款嗎?」
「你說這包包啊?好像是Gucci的最新款,我都沒怎麼在意這些,家裡這種包包太多了。」青裳漫不經心地說。
肥肥咬牙,忍不住發出嗤聲,一種想要套個麻布袋狠踹青裳幾腳的衝動很強烈,丫的整天顯擺。書仁拍拍她的後背,很是同情那女人的心理,有道是,一個人炫耀什麼,說明內心缺少什麼。
「我真羨慕你,茨少爺對你真好。」誰都知道青裳這一身名牌都是人茨少爺送的,那女的心裡對於青裳也是嫉妒羨慕恨的,「青裳,你說,那個在桑拿房耍賴不付賬的人真的是栗瞳嗎?她自稱是老闆娘呢,好好笑。」
書仁狠狠地瞪肥肥一眼,這下好啦,讓人當笑話談了?
「或許是吧,哈哈,沒見過這麼傻逼的,現在想想,那個詭異的女人也許真的是那丫頭片子,真丟臉,她還敢說自己是老闆娘呢。」
「誰都知道你才是茨少爺喜歡的女人,那女人算什麼啊,還敢在妃色胡鬧呢,真是不上道。」
「本來我還介意茨少娶了她,現在被你這麼一說,我覺得她挺可憐的。」
可憐?這倆字嚴重地刺激到書仁,她忍不住站起身,就想踹門出去揪她頭髮,肥肥你別拉我,你讓我出去,她假裝被肥肥拉住的模樣,轉過身來看到肥肥鄙視的嘴臉,她虛假地笑一笑,繼續鵪鶉。
其實青裳說的沒錯,她確實可憐,被小三踩到頭上了卻沒有反擊之力,咋不可憐呢!?
「艾少奶奶的位子並不是誰都撐得起,我看她能堅持多久哼。」
「青裳,怎麼這麼說?我看報紙說那丫頭當了副總呢,挺有兩把刷子的。」
「這你就不清楚了,那艾家看似把公司交給了媳婦管理,其實艾老頭子把一切都握在手裡呢。那丫頭就是個花瓶,充門面的,沒半點用處。」
肥肥朝書仁投射出陰寒的冷光,書仁尷尬地笑,那啥,她倆說得沒錯,她確實沒能為公司為祖國奉獻點什麼,每思及此,萬分愧疚。
這世道小三都爬原配頭頂得瑟的,認清這個現實,書仁也就不那麼難受,畢竟人不可貌相,小三不可斗量,忍忍就過去。
但肥肥可不這麼想,她的原則是能動手,就盡量別吵吵,見她挽起袖子,一副想衝出去掐死青裳的模樣,書仁淡定地阻止她,說:「世界如此美好,你卻如此暴躁,不好,不好。」
「丫的你——」肥肥無語。
書仁無奈,她也想出去抽青裳那丫,但能麼,她現在出去只能落個被恥笑的下場。
「這個你也能忍,書仁,你這道行修的,可真高。」肥肥諷刺道。
「習慣就好。咱就當兩年鵪鶉,別掃興,讓那丫得瑟,繼續得瑟。」
「對了,你要是喜歡這種包包,改明兒上我家去,隨你選個,我家這種東西多得是。」青裳再度顯擺,引來得益者的歡呼,道是約個時間就上她家瞅包去。
衛生間的倆女相望無言,嘴角微抽,那丫的真是極品,難得一見的極品啊。
青裳離開之後,肥肥一腳踹開門,指著沒出息的書仁張嘴想罵,卻氣到說不什麼話來。
書仁上前輕拍她的後背,安慰道:「看別人不順眼,是自己的修養不夠,肥肥,咱要沉得住氣啊。」
「你別說話,咱看到你就氣不順。」肥肥摸摸胸口,忍住怒火說:「丫的不是咱說你,這麼忍氣吞聲圖個啥?風平浪靜?我告兒你,從你跟艾茨勾搭上的那天起,你就已經變成了蘭城一人物,你自個兒說說,你的行為對得上你的名兒麼?」
「肥肥,我早跟你說了,我就是只棋子,我現在還不清楚我到底有什麼作用。」
「這世道,有人連棋子都說不上,你要慶幸自個兒還有當棋子的資本,丫的你給我說說,作為一顆棋子,你最大的想法是什麼?」
「我想想。」書仁擺出思考的模樣,接著道:「我的奮鬥目標就是農夫、山泉、有點田。」
肥肥翻白眼,整個一沒救了的表情,「你要有反咬對弈者一口的雄心壯志。」
書仁連連點頭,感慨道:「肥肥,你就是我偶像。」
「丫的活該你一輩子沒出息,青裳這麼狂全因背後有艾茨給她撐腰,你呢?你待公司有個屁用,當前首要的任務是取悅你的主兒,而不是躲著他,明白嗎?」
「貌似明白。」書仁聽得很懵,肥肥的意思是讓她主動找艾茨嗎?她才幹了那麼丟臉的事兒,打死她也不可能主動上門求羞辱吧。
「敗給你,徹底敗給你,咱現在才看清楚你,就一小白女主。」肥肥恨鐵不成鋼地說完,不顧其愕然的表情,從書仁包裡掏出滑蓋棺材盒,撥通了艾茨的電話。
書仁吞了吞口水,驚愕的望著肥肥,耳邊傳來艾茨性感沉厚的聲音。
「怎麼,想我了是嗎?」
怎麼辦?書仁用眼神朝肥肥求救,誰知招來的卻是肥肥的白眼。
「想嗯,真的挺想的。」她的聲音比哭還難聽,接過來手機,她決定聽肥肥的話,不再躲著藏著,「老公,我,我現在在妃色裡……」
「嗯。」是一聲柔媚的聲音,很性感很曖。昧很享受,「好玩嗎?」
「你全知道了嗎?」書仁無奈,似乎無論做什麼都逃不過那男人的法眼,艾茨是無處不在的。
「傻瓜,來妃色怎麼不跟我說聲,你知道你嚇壞了多少人麼?」讓她們跟著你跑來跑去造成騷動,影響不好,艾茨是想這麼說吧,書仁暗自猜測。
「對不起,我錯了。」
肥肥在旁偷笑,沒錯兒,就應該這麼跟你主兒撒嬌,他要高興了給你點甜頭就夠你安樂幾年咯。
「別再胡鬧。過來我這兒吧,我在停車場。」
書仁沒來得及答應就被掛機,她可憐兮兮地抬眼望向得意奸笑的肥肥,說:「怎麼辦?他讓我過去。」
「那你趕緊的,過去,姐待會兒自個兒回去就成。」肥肥樂見其成,熱心地將書仁推出門,她慫恿道:「書仁寶貝,要用心地伺候你的主兒,別裝鱉,別鵪鶉,你要拿出你的小女人嫵媚,這是狠有前途的一項事業,莫汐就是你的榜樣——」
這話聽的,咋覺得肥肥就是老鴇似的,硬是拉著她出去接客呢?
書仁咬牙,想起青裳羞辱她的話,心裡一簇小火,再有肥肥的慫恿,勇氣倍增。她整理整理凌亂的心情,深呼吸幾口氣,臨走前說:「肥肥,我走了啊,咱這一走不知道何時才能再見你,咱倆來個臨別的擁抱吧——」
「你給我滾。」肥肥毫不留情地將她踢到了茨少身邊去,丫的真沒出息!
書仁見過不少男人,包括像銀次那種受型的萌男,閃爍著波光的水眸頃刻間就能屢獲芳心。可艾茨不同,他比較複雜,很難將他規劃在哪個範圍裡面,時而妖媚,時而陽剛,他有著得天獨厚的背景,濃烈的貴族氣息,與生俱來的霸氣,俊美如畫的容顏,滿足了花美男的一切要求。
艾茨穿著黑色襯衫,胸前故意敞開兩扣子,帶金屬項鏈,耳鑽,戒指,絲質柔順的西裝褲燙得很整齊,整個倚靠在名車旁,就是一副香車美男的圖。
書仁忽然沒有勇氣走過去,她猶豫的杵在原地,鵪鶉的思想再度覆蓋盲目的勇氣。
艾茨朝她溫柔地笑,嘴角微揚的樣兒特別妖氣,「愣那幹什麼?過來啊,我又不會吃掉你。」至少不會就在這地這點吃掉你。
書仁邁著沉重的步伐走到他身邊,低垂著頭沒敢說話。
艾茨揉揉她的發,輕聲說:「傻瓜,以後不用跑,上自個兒家開的俱樂部洗桑拿用的著跑嗎?」
「我木有錢。」她哭訴,以為我想跑麼?是你的員工不認得我,那啥,就是認得也得付錢的不是?否則不亂套咯?
「我已經通知所有部門,你以後可以隨意享受妃色的一切服務。」
「真的嗎?」書仁一聽眼睛都亮起來,立馬抱住她的親親老公,狗腿地說:「老公你真好,我剛跑上跑下累死咯,你早說我就不用那麼狼狽啦。」
艾茨用食指抵住她的眉心,拒絕她的擁抱,無情道:「但是,你今天逃課要怎麼處罰,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