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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仁跟著鋼琴聲輕輕地撩撥吉他弦,聽到某個可以切入的點,她即刻搶音,將曲調轉變為搖滾味。
幾個激烈的節拍就把情緒帶動起來,她的高調強勢扭轉了整個局面,伴奏的哥哥們變得很被動,只能配合她隨機應變。
「在這個急於立碑的城市,誰比誰更無恥——狂熱自己的模樣,因為受過了傷,自由才有光芒——」
書仁在舞台像跟小瘋子似的,唱著沸騰的歌,完全拋開自己,越唱越HIGH,其實她就一憤青。
酒吧的燈光不知是誰調亮了,書仁唱得十分投入,完全沒有注意到角落的經理正在給她使眼色,伴奏的哥哥們也很無奈,總不能放著書仁不管讓她獨奏獨唱吧。
書仁在發洩,她累了整天,送外賣,站立六小時,兩腿早已變得不是自己的。
艾茨望著舞台歡暢的小瘋子,倒也沒有生氣,只是莞爾一笑。周圍的生意人都是有點年紀的,看似受不了激烈的音樂,紛紛皺眉無言。
經理沒辦法,只好把燈光越調越亮,書仁唱著唱著,微瞇的眼睛瞄到了全場唯一的客桌。
只見艾茨優雅地靠在沙發中飲酒,而身邊的都是西裝革履的嚴肅男人,那場面,那架勢,那氛圍——就是在談重要的生意。
書仁心想,完了完了,我好像闖禍了——她彈奏吉他的纖手微顫,慢慢在放緩速度,她只能自己收拾爛攤子。
那群人的臉色越來越沉重,書仁當機立斷,激烈的電吉他聲戛然而止。
「咳嗯,試音,試音。」她厚著臉皮說完,遭到了經理的眼神廝殺。
誰讓你不事先告訴我有這麼多重要人物在談生意?書仁無視他,把電吉他放在旁,逕自找了張高腳椅,調好麥克風的高度。
她明白此刻不適宜作秀出風頭,這種時候就要保持低調,盡量唱些緩和緊張氣氛的歌曲。
舞台的騷動安靜下來後,這些生意人總算能好好地談事情。艾茨的耳朵聽著他們各自的見解,眼睛卻注視著舞台的書仁。
悠揚的鋼琴,低沉的大提琴,遙遠的空靈哼唱。她輕輕的哼著,跟隨著感傷旋律,進入到遠離塵囂的異度空間。
她有很多面,時而清純,時而孤傲,時而妖嬈,時而淡漠,時而縹緲。無論是哪面,都成功地引起了艾茨獵奇窺密的興趣。
「就這麼安排,項目由你負責,要絕對保密。」他雖是在場最年輕的企業家,其氣勢霸氣卻凌駕於他人之上。
那群生意人陸續離開酒吧,轉眼就只剩姓艾的翹起二郎腿,悠哉悠哉地聽她哼曲。
書仁的聲音沙啞了,她很想不唱了,但是艾茨就是不肯喊停。他始終帶著含義不明的笑意,酌酒,聽曲,享受著折磨書仁的樂趣。
書仁的聲音越來越弱,最後更是沙啞得難聽,直接走調——她不能再拿自己的嗓子開玩笑了,倏地停住不唱,她感覺自己的喉嚨辣辣的,有種灼燒感。
艾茨聽到她的輕咳聲,似乎有絲心軟,他揚手像喚寵物般讓她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