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狂兒和毓兒乘著一艘小船由一船夫駛著向湖中去。看到一艘船頭站著的青紗女子時,兩人對望一眼,步煙舞姑姑似乎很不開心。
毓兒道:「天色不晚,要不我們去看看姑姑為什麼不開心?」狂兒點頭。
狂兒和毓兒走到步煙舞身旁,發現她的眼注視著前方的湖面,卻又似穿過湖水看著水面,一點也沒有發現他們。狂兒道:「舞姑姑?」見她沒反應,毓兒聲音提高了點,「舞姑姑?」
步煙舞反應過來,見兩孩子擔憂的神情,淡然一笑,蹲下摸了狂兒和毓兒的臉道:「你們兩怎麼來了?」
毓兒道:「我們本來是要去找娘的,看到姑姑似乎不開心,就上來看看了。姑姑有什麼不開心的事嗎?」探究的看向她,她一直對他和狂兒那麼好,他可不希望她又水面不開心。
步煙舞摸著狂兒的手一頓,起身想笑卻不知道她的笑一點也不自然。「姑姑沒事。」
狂兒道:「是不是誰欺負姑姑了,姑姑告訴我和毓兒,我們為姑姑報仇。」一臉恨不得將欺負步煙舞的人大卸八塊的表情。
看著兩孩子,步煙舞的心一股暖流湧過,眼睛望向海面,她畢竟還是有人在乎的。看向狂兒和毓兒,「你們找夕瑤有什麼事嗎?」這兩孩子通常在岸上若不是有什麼重要事,定會玩上十天半個月。
狂兒一臉純真的望向她:「姑姑,娘還愛我們的爹嗎?」
毓兒有些悲傷的道:「我們真的很想有個爹,看著別的孩子被人欺負有爹幫,我們真的很羨慕。」
步煙舞不想他們會問她這個問題,她一直知道兩孩子雖對爹一副不在乎的表情,甚至還說要為自己找爹,可她知道他們你內心深處一直希望有親生父親。
可喜歡有如何,她低低道:「你們的娘愛你們的爹,可她……」說了他們又怎麼會懂?
狂兒和毓兒對望一眼:原來娘愛著夏炎景晟的。
毓兒道:「那娘怎麼不去找爹呢?」
步煙舞摸上毓兒頭,「一切都過去了,毓兒和狂兒有那麼多叔叔和姑姑關心,又何必去想爹呢?」雖如此說著,心中卻為兩人和父親相見不相識而歎息。
毓兒和狂兒似懂非懂的表情看著她,暮然一笑,「我們懂了,以後我們不會再想爹了。」
步煙舞看兩人故作懂的表情,微微笑了。
江南一家奢華明亮的酒樓中,狂兒和毓兒大搖大擺的走進酒樓,再向著酒樓二樓裡面的雅間走去,而寵兩人身旁走過的小兒對兩人都是一臉的恭敬,甚至有的眼中還有幾分忌憚。
狂毓樓,當然是兩人向夕瑤討要來,有兩人自主管理的酒樓了,應著兩人是狂毓樓的樓主,沒事便來轉一轉,有了新的毒藥也會隨手抓一個小兒試藥,在解毒。酒樓中的人對著兩孩子是既喜歡又心懼。
狂兒和毓兒走到屋前,便看到門只是掩著,並沒有鎖上,心下奇怪他休息怎麼不關門呢?
輕輕的推門而入,輕並不是怕被發現,而是兩人知道夏炎景晟的武功,有人進入房間定會發現,況且還是他們兩如此一般的武功。
看到屹立於窗前的夏炎景晟,氣勢不凡的天人之姿卻給人一種孤冷的感覺。兩人心中頓覺他雖然擁有至高的權力,卻一點都不開心,還很孤獨。
轉過身對狂兒和毓兒道:「你們派人追查我的行蹤,跟著我。你們要做什麼?」眼中一層薄慍被他壓下,對著兩孩子他始終無法硬下口氣。
狂兒和毓兒一臉奸笑的看著他,毓兒開口道:「你看我們的娘絕代風華,還有我門兩個聰明無比的兒子,我們也不討厭你。」夏炎景晟一臉興味的看著毓兒興奮的小臉。
狂兒見他始終不變的表情,心下有些著急了,要是不成功他們就沒親爹了。急道:「我們想要你廢除後宮,那樣我們就可以讓你當我們的爹了。」期待的望著他。
站在夏炎景晟後的兩一臉冷峻的侍衛面容一怔。反而是夏炎景晟,聽了狂兒和毓兒的話出來最初的霎那震驚外邊只是微笑,笑得讓人莫名其妙。
狂兒道:「你笑是什麼意思啊?」雖很想親身父親當爹,可他現在這種無動於衷的表情真的讓他很惱怒。
夏炎景晟似笑非笑的道:「你們憑什麼認為我會為了你們和你們的娘便放棄整個後宮,再說我為什麼要接納你們兩個,你們並非我孩子,不是嗎?」
這話讓狂兒和毓兒一頓,確實是這樣,他並不知道他們便是他的兒子。「
狂兒不思考便衝出口,毓兒意識到他要說什麼,想阻止已經來不及。「假如我們是你的親身兒子呢?」
聽到狂兒的話,夏炎景晟心中暮然一滯,轉眼眼中有變得悲傷起來,他曾經可以有幾個孩子,可都死在了後宮的爾虞我詐中,又哪來這兩個看起來有三歲多的孩子呢。他笑著輕搖了搖頭。
毓兒看他搖頭,心中思索著該不該告訴他娘並沒有死,還生了他們兩人。狂兒詢問的看向他,看到狂兒眼中的渴望,他下定決心似的,吸了口氣看向夏炎景晟道:「我們真的是你的孩子,我們的娘便是冷夕瑤。」看著他的眼說完這個秘密,心已經跳得超過了正常頻率。
狂兒和毓兒看著身體猛然一僵的夏炎景晟,眼睛一眨不眨的等待著他的宣判。
夏炎景晟身後的兩侍衛此時也為這話驚在原地,兩孩子和皇上確實有五六分相似,可冷皇后不知死了嗎?
身體僵住的夏炎景晟渾身麻木,眼睛凝滯,指尖泛白。他的腦海浮過太多太多的畫面,那太過相似的眼,相同的味道,月瀾魅和塵的反常……想著想著他突然就笑了,笑得讓人心驚,笑得悲哀,笑得孤寂……還摻雜著一絲詭異,太多的情感都不及他的笑來的淋漓盡致。
眼睛猛然看向狂兒和毓兒,那樣深邃的眼猛然將旋轉的波光讓兩人身體一驚顫。
「我的兩兒子,你們的娘騙得我好辛苦啊。」起身道兩耳身旁圈著兩人,咬牙切齒的吐著他的憤怒。
他的頭壓在狂兒和毓兒的耳邊,「你說我是不是該把你們綁回去」頭抬起,眼中光芒一閃,手搭在兩人的小肩膀上,似乎想到了什麼,聲音變得陰測測,道:「不對,皇宮怎麼能困住你們呢,應該用鐵鏈子將你們拴起來。」
話完,轉到兩人的前面,看著兩人驚恐的眼,滿意的笑著,「不錯,就是用鐵鏈子綁著才夠保險。」說完坐下,看著似乎被驚住了的兩人。
大約一分鐘後,狂兒和毓兒回過神來,最先看到前方一臉意味不明的笑著的夏炎景晟。轉頭,兩人對望一眼,便要飛身逃去。
不料,夏炎景晟一揮手,桌上的兩隻筷子飛出擊在兩人的身上,兩人頓時定住。狂兒焦急的怒道:「你當我們的爹,只會欺負娘和我們,你快放了我們,不然我們娘定不會放過你。」
毓兒道:「你不能囚禁我們。」
夏炎景晟的身體一怔,溢滿傷痛眼轉眼即逝。走上前,抱起兩人走到左邊放下。
沉思片刻,眼中悔恨痛苦的看著狂兒和毓兒,「你們走吧!」苦笑著轉身,「看來我注定孤獨一生了,妻子和兒子都不願認自己。」悲傷的背影讓狂兒和毓兒心中很不好過。
兩人心靜了下來,毓兒道:「你要是能答應我們罷黜後宮,並答應永遠愛我們和娘,我們可以讓娘原諒你,和你回宮。」
聽到這,背對著狂兒和毓兒的夏炎景晟嘴角微揚,眼中精光一閃而過,聲音依舊悲傷,「夕兒是不會願意跟我走的。」
狂兒抓了抓頭,苦惱之色覆上臉,「娘確實很難原諒你,誰叫你當初要傷害娘呢?在這還有這麼多情敵。」
夏炎景晟轉過身,眼中是悔恨之色。看到沉思中的毓兒眼中騰出的狡黠的眼光,嘴角的弧度一閃而過,似乎不曾出現一般。
看到他那抹弧度的毓兒眨了眨眼,似乎在確認他是否是看錯了,然而在睜開眼,看到的之色夏炎景晟皺著眉的苦惱模樣。
夏炎景晟心中暗笑,跟跟老子鬥,你們還嫩跟著呢。
毓兒示意狂兒和毓兒將頭湊過來,兩人將頭湊了過來,他便對著兩人的耳一番耳語。當三人頭離開時,皆是一臉狐狸式的笑。
看著眼前一大兩小相似的容顏上那狡黠的笑顏,兩侍衛身上一惡寒,這三父子還真是不敢恭維,居然合謀設計自己的妻子、娘親。
晨光熹微,房頂上夕瑤和月瀾魅向著醉花樓飛去,一臉的急迫。夕瑤心中默念:「狂兒、毓兒你們可不能有事,娘就快到了。
月瀾魅拉上她的手,發現她的手是毫無溫度的冰涼,看著她蒼白的臉色,道:「瑤兒,他們不會有事的。」
她自責的道:「都是我疏忽了,我以為他們雖小,平時只有他們欺負別人,不想他們會遭人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