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婆婆在正廳的門口遇上，她看起來氣色不好，面色發黃嘴唇還有些發青。平常綰的一絲不苟的盤發此刻被打得鬆散，我看了看她身上的睡袍，想來是剛剛從床上爬起來。秦嫂跟在她的身後，手裡拿著一個貂毛的披肩急慌慌的跟在她的身後。
「老夫人……您穿上衣服……」
她看來是不肯的，推拒了一把看到了我推門進來。她一愣，然後目光迅速變得冷厲起來，她朝我的身後探了探，發現只有我一個人言語開始變得刻薄難聽。
「你還回來做什麼？顧家何時有你這樣不知廉恥的兒媳了？你給我滾出去！」
我捏著背包的手指緊了緊，意想中的一幕還是發生了。可是又有什麼關係呢？早就知道這個結果還有什麼值得生氣。
我淡淡的自嘲笑說：「老夫人，您消消氣……這樣吧，若是您兒子說了不跟我過，我明天就拍拍屁股滾蛋，絕不黏著顧家，怎麼樣。」
婆婆嗤笑一聲：「你以為思遠為了什麼跟你結婚？你難道現在還以為他是對你這個二婚頭動了心？真是可笑……他心裡的人恐怕窮極你這一生都無法使他忘記，袁舞，難道你一點都沒有感覺到思遠是在利用你讓她……回來？找別的身份能和他匹配的女人離婚時會有麻煩，他那麼精明的一個人怎麼會不明白，只有你，才符合他的要求。說斷一筆錢一張支票就可以打發了，沒有眼淚沒有報道更沒有尋死覓活，他跳過你就可以達到目的，何樂而不為呢……可是，你這種女人生性如此吧，做事瘋狂不計後果廉恥，就連短短的幾天你都忍受不了，你自己看看你到這裡之後惹出了多少事情！……看來，你家裡的遺傳基因還真是不同一般，有什麼樣不知羞恥的母親就有什麼樣的孩子……」
她說了那麼多，我其實是真不想生氣的，這個婚姻從一開始就脫離了正常的狀態，它就算是立刻解體我也不會有絲毫的怨言，反之我還要感激顧思遠感激顧家多日來的照拂，可她錯就錯在最後的一句話，她認識我母親嗎？她憑什麼羞辱我的時候，還要牽連上一個過世多年的瘋女人，我母親的錯怎樣也輪不到她來指責！
我面色沉了下來，上前一步走到她的身前。
「請您收回您剛才說的話……我母親的那句！」
婆婆往後退了一步，卻絲毫不服軟的瞪著我。秦嫂立一邊急了，她攙著婆婆的胳膊，衝我使眼色讓我上樓。
氣氛凝在那裡，感覺比屋外的冬天還要冷上好幾分。婆婆可能沒有見過我這般嚴肅冷然的樣子，她的眼裡帶著驚詫和怒氣僵在那裡，感覺面子上過不去。可我卻是個死拗脾氣，輕易是不會生氣的，但是若有人不識抬舉的硬要來惹我，那就休怪我袁舞翻臉不認人！
「您不是自詡家風嚴謹，寬厚待人嗎？怎麼，現在連收回一句錯話的勇氣都沒有了？您明明知道您的兒子出於什麼目的同我結婚，您卻不加以制止，難道您的行為就不怕被人唾罵！」
我冷冷的瞪著她，身子站得筆直。
婆婆顯然被我的一席話驚得怔住，我看到她的怒氣漸漸在眼底凝聚，心中閃過警覺的時候，已經晚了。
「啪」的一聲脆響，看似病弱無力的婆婆手勁大得驚人，一個大耳刮子把我打得趔趄著向後退去。
「老夫人！……」秦嫂驚叫，拉著婆婆的身體不讓她再上前。
我的頭嗡嗡響著，臉上火辣辣的痛，向後退的身體沒有撞在牆上，而是意外地撞入了一個帶著冬夜氣息的男人懷裡，緊跟著我就聽到頭頂上響起熟悉的低沉語調。
「你又怎麼了？！……袁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