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是用一種呵責孩子的語氣同我說話的人,就是顧思遠。
袁舞,你怎麼了。
袁舞,你又怎麼了。
這些帶著責備的言語似乎我跟他認識開始就一直伴隨著我,直到現在結了婚還是如此。我袁舞就真有那麼不堪,任他看著自己的妻子被刮耳光依舊是一句你怎麼了!我能怎麼了,你不比誰清楚呢。
我和他立在臥室的兩端,冷冷的對視著。腕間的疼痛提示著我眼前的男人很危險,可已經被逼到這份上,我還有什麼好怕的。
「不想對我解釋什麼?」他挑眉問我,鬢角的銀霜在燈光下忽隱忽現。
「解釋什麼?你還有什麼是不知道呢?連我母親的隱私都能夠翻出來,我不認為我袁舞對你還有什麼秘密可言。」我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
顧思遠淡然一笑,他脫下自己的外套扔到了我的手裡。
「幫我掛好。」
我看看手裡的衣服,又看看他,不發一言的轉手扔在了床上。
他見狀也沒有生氣,按下了床邊的呼叫鈴,喊翠花送一壺普洱上來。我瞪著他,這個男人在玩什麼花樣呢?他難道以為我還很正常?連他衣服都敢扔的女人,這世上能有幾個?
翠花速度很快,可能習慣了顧思遠的習慣,看到他就自動去準備好的。她忐忐忑忑的敲開了房門後把盛著紅茶的茶具杯子放在我們的書桌上,隨著托盤一起的還有一盤色香味俱佳的起司蛋糕,巧克力的夾層上邊灑滿了麥色的果仁渣,她出門時偷偷看看我,囁嚅著說夫人您還沒吃飯吧,我新做的,您吃點。
我咧了咧嘴巴,無聲的笑了。這個丫頭,居然是個常情的人,我做過什麼呢,值得她這樣對我。反之,在我眼跟前自顧自喝茶品茗的悠閒傢伙,他才是我要討伐的對象。
「讓開點。」我走過去,把他推到一邊。翠花給我做的蛋糕,他憑什麼享受的心安理得。
把嘴巴塞滿,我用挑釁的目光瞪著顧思遠。
他啜了口茶水,看了看我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
「看來,你在這個家裡也不全是敵人嘛!除了我,你還有了兩個同盟……」
我不解的看他。兩個?除了翠花還有誰?
顧思遠比了個方向盤的姿勢,我一怔,明白了他說的居然是靈川。
「是他打電話讓我回來的,說顧先生你要再不回來,夫人就要走了……你確定你要走?」
我覺得心底裡有一處地方開始慢慢的泛起暖意,來這個家不足月餘,卻接二連三的收到了意想不到的關心看來,我還沒有變得太壞。
心不由得軟了下來,我抬起頭問他:「你要不要和我離婚,顧思遠。」
他一愣,然後覺得我的話有問題,想了想才回答我不會。
我微微一笑,仰起臉看他。
「我猜一下,是不是蘇茉還沒有答應和你復合?」
他們之間肯定有著不同尋常的情感糾葛,我再傻再笨也能夠多少體會一些,所以我希望能在這個時候聽他講真話,我,在這裡,還需要停留多久?
顧思遠唇角的笑意漸漸散去,慢慢恢復成平常的冷峻,他睨了我一眼,淡淡說道。
「你是不是後悔了,袁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