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沒有了後悔的機會了。
這就是我為衝動付出的慘痛代價,一紙紅底黑字的結婚證書把我和顧思遠以後的命運緊緊的聯繫在了一起想逃都沒有了機會。
領證時出了一些狀況,是我始料未及的。
八點到,我遲了一會,因為找之前的離婚證頗費了一些周章,綠色的本子被我揣在了一件大衣兜裡,最後把宿舍翻了個底朝天才找了出來,當時毫無頭緒的時候,我腦子忽然在想,是不是老天不讓我結什麼閃婚,故意把它藏起來了?
找到後卻不敢打開來看,怔怔的望著暗紅色的封皮把心糾結成一團。
接到顧思遠的電話,知道沒了退路,只好找了件能拿出手的寶藍色羊絨大衣穿在外邊,想到畢竟是結婚,這身看起來也太沉悶了些,於是從圍巾裡挑了一條北京故事暗紅花紋的繫在了脖子上。
出門打的,到了濱湖區民政局,一眼就看到顧思遠的司機站在寒風裡等我。
「袁小姐……噢,不……夫人您來了,先生在二樓的辦公室。您坐大廳稍等一下,我給先生打電話。」
不是在大廳辦嗎?他為何去了二樓。
等我進去時,才知道他這個人有多麼的特權化。看似頭頭的民政局幹部陪著他一起下來的,顧思遠還是一身墨黑的西裝,舉手投足之間氣勢非凡。
我們被安排加了隊,單設了一個窗口為我們辦理手續。
工作人員顯然很有眼色,她簡單的問起了婚史,我和顧思遠異口同聲的說了有過。雖然到了結婚的份上,可這還是第一次讓對方有了更進一步的瞭解。如果不是秦璐那天失態說出顧思遠還有個12歲大的兒子,我這會忽然聽到他結過婚一定會覺得匪夷所思。
那位負責發證的大姐也是愣了一下,不過在這種地方工作久了,什麼事沒有見過呢?
於是,接下來一切都順理成章。
先是提供各自的離婚證,協議書,還有身份證明之類的證件,她只是粗粗掃了幾眼便取出了空白的結婚證填了起來。遞給我們簽字的時候,她看了我一眼,眼光中頗有些過來人的意味深長。
顧思遠和那個局長又寒暄了一陣,然後和我上了車。天灰濛濛的,沒有繼續下雪,但是氣溫還是很低,我縮著腦袋窩在其實非常溫暖的車內,還是悶悶地望著車窗外的景物發呆。
我聽到顧思遠對司機說去柯華。
我一驚。
去柯華幹嘛!
他的大手蓋在我的上面,輕輕的拍了拍說幫你收拾下行李,我們回家。
直覺想要說不,卻沒了可以拒絕的理由。一切都是我自找的,是我想和他結婚的,連目的都不問,慌不可及的追著顧思遠結了婚。那麼,現在我還有拒絕他的理由嗎?
想來也是有趣,宿舍裡僅僅只住了一晚就要搬離了。我還是顛沛流離的命。
今天是新婚。
不論是不是頭婚,它都應該是個不一樣的日子。
我請了半天的假,曉華還不知道我的狀況,以為還是銀行那邊出了什麼問題,很爽快的就答應了。而我的同居女友朱殊,想來今天的日子也應該過得如想像中一樣精彩萬分。
可是他呢?
昨天還在與我擦身而過的人。
可否知道我竟比他還早的邁入了婚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