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顏,也許你也聽說過天浩是個無情的男人,他對女人,就算對我……」黃穎淒然一笑,眼中晃過一絲黯淡:「……也是像玩具一樣,玩過就拋,多少女人,哭著喊著求著想當他的女人,哪怕在他身邊多待一天。」
淡淡一笑,黃穎打量著顏顏慘白的小臉:「而你,顏顏,你不一樣,你擁有了所有女人夢寐以求的幸福。天浩這樣的男人,不喜歡的女人,他看都不願多看一眼,又怎麼可能與她訂婚,結婚,想把她留在身邊一輩子?也許你沒有發現,自從你出現,天浩已經開始改變了,顏顏,這樣的男人,得來不易,請你好好珍惜。」
雖然心神恍惚,但,從黃穎的眼神和語氣中,她依舊能判斷出她的真誠。
顏顏的心情更加複雜,也許,是她一開始就看錯了黃穎,她輕笑,帶著些歉意:「黃穎,你愛過他嗎?」
「愛過。」黃穎毫不猶豫的回答:「現在也愛,可,他並不愛我,感情的事,不能強求不是嗎?我只希望他能幸福,顏顏,他真的很在乎你,你身在圈中看不清,而,作為一個旁觀者,我卻看得很清楚。你知道嗎?一個男人,外表有多冷酷,其實內心就有多軟弱,顏顏,天浩是個受過很大創傷的男人,請你好好的愛他。」
愛他,就希望他能幸福。多無私的女人,又是多無奈的決定?有誰,不希望與自己的愛人長相廝守?祝福所愛的人與別人幸福,又需有多大的勇氣,暗中,又要承受多大的苦?
顏顏看著黃穎,心緒異常繁瑣,她突然覺得,應該重新審視這個她曾經有些不屑甚至瞧不起的女人,這世界,或許,真的顛倒了,原來,她不清純的外表下,藏著一顆這樣包容、這樣乾淨的心。
「顏顏,不打擾你了,安心養病吧,你們的婚紗照很漂亮,我會參加你們的婚禮,祝你們幸福。」黃穎明媚一笑,灑脫而自然。她能做的,就這些了,我愛的人,祝你和你愛的女人——幸福!
黃穎起身,帶著澀意的笑,緩緩走向門口。
「黃穎,謝謝你,也祝你幸福。」顏顏輕聲說,究竟有多少女人,這樣愛過楚天浩,她知道,黃穎只是她們的一個縮影,她能給她們的,只有真心的祝福,祝福,天下所有好心的曾被傷害過的女人,都能有一個幸福的歸宿。
黃穎回頭,朦朧一笑,緩緩走遠。
看著黃穎的背影,顏顏竟然想起了賀雨辰,總覺得,他們有著一點共同之處,但,不願多想,最近的事太多、太亂,沒有頭緒,想理卻更亂。
……
手術室緊閉的門終於打開,掛滿血袋和吊瓶的張悅被緩緩推出來。
賀雨辰,張悅的父母立刻圍上來,張母焦急的問:「醫生,手術怎麼樣?」
「手術還算成功,傷者暫時脫離了生命危險,現在還昏迷不醒。」醫生跟在病床後面,疲倦的說。
「她什麼時候能醒過來。」賀雨辰緊接著問。
「這就要看她造化了。」醫生直搖頭:「運氣好的話,這兩天就能醒過來。」
「運氣不好呢?」放心不下,賀雨辰繼續追問。
「運氣不好的話,可能她就要在床上躺一輩子,做一輩子的植物人了。」醫生簡單的陳述著這個事實。
「什麼……」張母停了,瞪大眼睛,一陣眩暈,幸好被張父和賀雨辰扶住。
「阿姨,請你放心,張悅會好的。」賀雨辰體貼的勸著這位善良的慈母。張悅,如果,你真的不能醒來,我也會照顧你一輩子。
賀雨辰坐在病床前,呆呆的看著頭上纏著繃帶的張悅,他已經這樣坐了好幾個小時了,不吃不喝,連眼也沒合一下。
也許是太疲累了,他腦袋裡空的厲害,而,一個模糊了許久的情節,卻在他腦中變的異常清晰:
那晚,盛鼎皇宮,他酩酊大醉。張悅、楚天浩和顏顏站在他周圍。
「張悅小姐,他是你男朋友嗎?」西裝革履的楚天浩指指他。
「啊……是啊。」張悅張開小嘴,聲音清晰明朗。
她明顯扭曲的俏紅小臉,明瞭的浮現在他面前,這畫面,他含混了好久好久,而,眼前的張悅,面色蒼白的像漂白的紙張,安逸沉睡,蒼白的嘴唇,不見了那日紅潤的顏色。
賀雨辰如今才發現,他其實從未將張悅忽視,她總是與顏顏並肩而行,與顏顏坐一個座位,她留學期間,他也曾想到過她,只是,那些想念,從來沒有像對顏顏一樣清晰明瞭。
張悅……醒過來好嗎?我會一直等,等到你醒來……
「張悅怎麼樣了?」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時,賀雨辰才恍惚的抬頭,看到被小高扶進病房的顏顏。
還沒來得及回答她,張母已經無力的說:「手術很成功,只是,她還沒有醒過來。」輕描淡寫的一句,卻埋藏了太多的擔心與憂傷。
顏顏走近了,看著張悅憔悴的臉,她呼吸平穩,像是安詳熟睡。
會好的,她相信,所以,也不多問,只是輕輕的坐在床邊,安靜的守護著。她知道,張悅父母的心情,可,不知道怎麼勸她們,她也怕,勸著勸著,自己就哭了。
「張悅……醒過來,我等著,你送我結婚禮物。」顏顏輕輕的說,一如往常對張悅健康活潑時的說話語氣。
聽到顏顏的話,賀雨辰已經無力的心,波動了一下,卻不那樣明顯,也許,此時,他的心,已經傾注在張悅身上。
顏顏在床邊坐了許久,才被小高催促著回病房,一進門,她就看到了坐在床上的楚天浩,他兩眼微紅,有些朦朧,應該是喝了不少酒。
「丫頭,醫生說,你明天就可以出院了。」楚天浩說,聲音還是很好聽。
「哦,我不想出院。」顏顏淡淡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