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顏,小悅……她……」張母泣不成聲,說不下去。
「到底出什麼事了?」顏顏淚眼朦朧的看向賀雨辰,沉悶壓抑的氣氛,令她感到,事態恐怕比她想的還要嚴重。
「張悅,為了救我,被車撞了。」賀雨辰低沉含混。
但顏顏依舊明白發生了什麼事,孱弱的身體,彷彿被一股強烈的力量無情的衝擊,她突然感到身體輕飄飄的。
「她的傷勢怎麼樣?」從他們的表情,她都已經知道了,可是,她還是要問個清楚。
沒有人回答她,她看到的,是張悅母親更加洶湧的淚水,張父失望的歎息,還有賀雨辰失魂落魄的傷楚眼神。
顏顏突然感覺到,這一切,是這樣不真實,一定是,還沒有睡醒,一定是在做夢,這不是真的,昨天張悅還好端端的給她打電話,她不會有事,不會有事的。
顏顏的腦子裡一團糟,這個噩夢,什麼時候,才能醒來,醒來了,她就能看到活生生的張悅。
恍惚中,手術室的門打開。
「醫生,小悅的傷怎麼樣?」張父焦急的問。
「你是病人的家屬嗎?請立刻籌備八十萬的手術費,病人傷情嚴重,必須進行開顱手術。」醫生的話,沒有溫度。
開顱手術!四個字,像重錘一樣狠狠敲打在顏顏頭頂上。媽媽,就是因為開顱手術失敗才……而,張悅……她不敢想下去,只感覺天旋地轉。
「醫生,花多少錢都不是問題,你們儘管用最好的藥,請最好的醫生。」賀雨辰顫抖的聲音依稀傳來。
「好,我們會盡力的。」
「醫生,手術成功的幾率有多大?」王媽沙啞的聲音。
「傷者頭部淤血嚴重,成功率,只有百分之三十,但,如果不動手術,只有……」醫生的話,是這樣殘忍。
「醫生,請你一定要救張悅……」顫抖的說完這句話,顏顏再也承受不住心頭壓抑的重量,心急劇的跳動一下,心弦仿似繃斷,她眼前一黑,倒在王媽和小高的身上。
……
「張悅,你丫的,不要離開我,張悅……不要……」驚叫著醒來,顏顏看到王媽和小高關切的臉。
「王媽,小高,張悅的手術怎麼樣了?」顏顏開頭就問,嗓子干的冒煙,聲音啞的厲害。
「顏顏,張悅正在手術呢,老天爺會保佑她的。」王媽輕聲安慰著,看著顏顏憔悴的臉,心裡很難過。這丫頭,昏迷了不到一個小時,她一直驚恐的叫著張悅的名字。張悅那丫頭,她也見過,和顏顏一樣的活潑可愛,這樣的事,偏偏發生在她身上,真不知道老天是不是有眼。
「我要去看她。」顏顏掙扎著要坐起來,卻被王媽輕輕的摁在床上。
「傻丫頭,張悅正在手術呢,誰也不能打擾,天浩已經叮囑了醫院,讓最好的主刀醫生動手術,不會有事的,你要照顧好自己,養好了自己的病,等她手術完,才能去照顧她啊。」王媽輕輕的勸慰著。
「是啊,顏顏,你養好了傷,張悅才不會為你擔心,她也才能安心養病是嗎?」小高也勸。
聽了這些話,顏顏的眼中終於有些光澤,是啊,只有她養好了病,才能照顧張悅,上蒼,如果你能聽到我的祈求,請你,一定要保佑張悅手術順利,請保她平安。
「我口渴,給我倒杯水可以嗎?」顏顏好像平靜了很多,她要盡快的恢復身體。
「嗯。」小高倒了杯水,喂顏顏喝了,坐在床邊聊一些八卦的話題,想分散顏顏的注意力。
可,怎麼能安定,顏顏時刻也放不下張悅。
「顏顏小姐。」好聽的聲音在門口傳來。
顏顏、王媽和小高同時看向門口,看到手拿鮮花的妖艷女人,都吃了一驚。
竟然是黃穎。
「我聽說,顏顏小姐住院了,特地來看看你,王阿姨,高小姐,能讓我和顏顏小姐單獨談談嗎?」黃穎微笑,一臉誠意。
王媽和小高對視一眼,猶疑好久,都沒有說話。
「你們放心,我是天浩的朋友,顏顏是天浩的未婚妻,不會對她做什麼的。」黃穎尷尬的笑,看得出,小高和王媽對她的不信任。
「黃小姐誤會了,顏顏的身體現在還很虛弱,請你一定要看好她,我們就在門外,有情況,立刻叫我們。」王媽說完,給小高使個眼色,向門外走去,就在門外,黃穎如果真想對顏顏做什麼,她們也會第一時間衝進來。
把鮮花放在桌上,黃穎在床邊坐下:「顏顏,祝福你。」她輕笑,眼裡帶著一絲落寞。
「呵呵,謝謝。」顏顏淡然說,無論她真心還是假意,她都已無心去想,她的心已被掛懷充斥。
「天浩是個好男人。」黃穎輕笑:「聽說你們訂婚的消息,我感到很高興,顏顏,天浩終於找到他真愛的女人了,請你好好呵護他。」
楚天浩那顆受傷的心,她知道,卻無法給他呵護,無論當初,他們如何相識,也無論,彼此出於什麼目的,她畢竟,真的愛他。亦知道,楚天浩的心,完全不在她身上,雖然,曾經有過親密,但他們,也能是朋友!只有,楚天浩真愛的女人,才可能修復他那顆傷痕纍纍的心。
所以,她來看顏顏,這些話,她一定要說,無論顏顏怎麼想,她一定要她知道,楚天浩其實也需要呵護。
「黃穎小姐,你真的以為,我是他真愛的女人?」顏顏漠然的笑,諷刺而淒涼,多可笑的事,那個曾無數次與她靠近過、親密過的男人,對她到底是什麼感情,她自己不知,他也不曾表示,卻有另一個女人——一個曾與他有過肌膚之親的女人——說出。
楚天浩的往事,顏顏也曾聽小高說起,她也覺得,他需要呵護。可,那些事,他從未對她說過一句,甚至,他的憂鬱,都深藏眼底,從未對她流露過絲毫。而,他對她緘口不言的事,黃穎卻知道的一清二楚。
原來,他的心,對別的女人可以敞開,對自己卻一味冰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