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傾城看了漠輕寒一眼,而後一臉白癡道
「你知道今天要走…」
漠輕寒抿了抿唇,半天終是擠出一句話,只怎麼聽,都覺得值得深思,漠輕寒說
「你以為人人都似你一般樂不思蜀…」
墨傾城是孫子,可孫子也是有脾氣的,這不,當下便火了,直接小腰一掐作潑婦罵街狀,橫眉怒目,粗聲道
「別和老娘拽成語,我沒文化,聽不懂…」
漠輕寒一愣,卻也對墨傾城一時風一時雨的性子有些瞭解,當下不予理會,兀自跨上那大黑馬,揚鞭而去…
媚色這幾天應是和那黑馬有了進展,一看人家跑了,急了,蹲下身子便在墨傾城身上一頓亂蹭,別誤會,她聽不懂馬語,只她家媚色盯著那馬的神色,就跟她看烈如歌似的,那叫一個目光灼灼…
於是苦笑,翻身而上,這回可好,不用她催,她家媚色自行撒了蹄子便開跑,那速度,直飆寶馬啊…
墨傾城被迎面吹來的風刮得睜不開眼,索性一副惜命樣抱住媚色的脖子,而後趴在媚色耳邊兀自呢喃
「我說你怎麼就這麼沒出息呢,那黑不溜秋的傢伙有什麼好的,就把你迷成這樣…」
這話,究竟是對馬說的,還是對她自己說的,一時間,竟是誰也說不清楚…
漠輕寒那馬閒了幾日,想必跑得也是極快的,不然她家媚色也不至於急成這樣…
再有,人一無聊,就喜歡自言自語,墨傾城就是個典型…
這不,似是覺得那一句不夠,便接著來
「脾氣酸,動不動就甩臉子,都快成祖宗了,你怎麼就願意往上貼呢…」
媚色此刻倒不出功夫回應,加之玉凝閣本就離宮門不遠,於是,當她家媚色萬分出息的給她來了個急剎車時,她差點兒沒變鹹蛋超人,凌空而起…好在她抱得緊,也算有驚無險,墨傾城抬起頭,朝著周圍看她的人抱歉一笑,那意思很明白,大家別看我,我就是追人的…
只當墨傾城徹底看清楚眼前的景象之時,才反應過來,她這副樣子,看在別人眼裡有多白癡…身著戎裝的侍衛整齊的列在宮門兩側,一直排到墨傾城看不到盡頭的地方,場面很是壯觀,鳳帝就那般,萬分沉靜的坐在明黃的步攆上,一如那時迎接他們時一般,嘴角含笑,只一舉一動間,皆是霸氣無比…
說真的,錦繡山河,千軍萬馬,便是此時的寫照吧…
只這一刻,墨傾城的眼睛裡,除了那些迎風招展的海棠色紗蔓。似是再也沒有什麼能入得了那人的眼睛…於是,連漠輕寒都下了馬,卻只有墨傾城一人騎在馬上,若沒了魂兒一般的盯著那海棠色的馬車,極為認真的,想要透過那紗蔓,一睹那豪華馬車之內的女子,究竟生得如何的妙曼絕美…
隻鳳帝,卻彷彿沒看見一般,兀自同漠輕寒寒暄,於是,那般肅穆的場景,竟演繹出一幕十分詭異的畫面…
漠輕寒與鳳帝客套的道別,墨傾城便在馬上直勾勾的看那馬車…
待聞鳳帝沉聲吩咐『擺駕回宮』之時…
待聽到漠輕寒冷聲道「起程…」之際,墨傾城忽然就有些懷疑,那些鳳國皇宮裡發生的事,是不是都只是一場夢…
沒有似曾相識的鳳離殤,亦沒有深愛鳳帝的鳳霓裳…
她不過就是隨漠輕寒接了個公主,然後跟著漠輕寒繼續踏上歸程…
如此說來,不過是多了個公主,僅此而已。
墨傾城的手,緩慢的抬起,待觸到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戴上的面具,只忽的揚唇一笑…
你看,面具還在,其實什麼都不曾發生過吧…
鳳帝送完女兒,自然是打道回府的,而那到將皇室與民間隔開的朱紅色城門,自是也要關上的…
卻於此時,但聽清脆的馬蹄聲響起,墨傾城回頭,卻只見得自即將合上的宮門內忽的衝出一匹大紅的的駿馬,那馬兒,頂著那一身醒目的鮮艷,從墨傾城身邊跑過,直朝那海棠色的馬車奔去…
待到了那馬車前,卻又乖巧的若貓兒一般,打了個鼻響,而後跟著緩慢前進的馬車溜噠…
墨傾城有聽到的,那馬車裡的人,於一旁護衛欲要上前的當兒,柔聲開了口的…那聲線她很熟悉,曾聽了很久,卻並非那種軟軟糯糯的調調…
當下拍了媚色奔至那馬車旁,一骨碌鑽進車裡,而後嚎道
「爺要和公主同車…」當下,車外的護衛身子一歪,差點兒沒直接和大地親吻。漠輕寒握著韁繩的手緊了緊,似是現了隱隱的青筋,終是面無表情道
「由她去吧…」
自家主子發了話,護衛們自是沒什麼意見,況且那人有趣得緊,沒準兒一路上還能陪陪那車裡的主子…
卻說車中的美人此刻只儀態萬千的靜靜坐在那馬車之中,一層輕紗遮面,一襲海棠色紗裙鋪滿整車,烏黑的髮絲與一側斜斜的用玉脂簪子別住,餘下的,開出一片絢爛的黑色花朵,而那一雙霧氣濛濛的眼睛,此刻只看墨傾城當下展顏一笑,而後一個熊撲將那人身上,拿腦袋將那人臉上的面紗拱掉,露出那儼然同風霓裳一般容顏的臉蛋兒,而後頗為親熱的在那人身上蹭了兩蹭,最後乾脆將臉埋在那人懷中,喃喃道
「裳裳,我想你了…」
著墨傾城,有些睥睨的味道,卻是別有風情,似嗔怒,似好笑…
卻見那海棠色的身子微微一僵,終是冰冷著一雙眼睛,將墨傾城從懷裡扯出來,而後面無表情吐了三個字
「蠢女人…」說完,又將臉別到一側,一如那時在忘情山莊一般,如冰窖裡生出的美人一般,驕傲,難以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