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夢落 悵然驚醒 第四十一章 身不由己(2)
    蘇紫落施展輕功,不須時,就到了魚國的王宮。泠清殿內,紫清宮主正與魚國國主魚祁商討明日魚龍節籌辦事宜。

    蘇紫落剛踏入泠清殿,魚祁便發現了她,「落師姐,你來的正好,我與姑姑正要派人去找你和寧兒。咦,寧兒那丫頭呢,不會又闖禍躲起來了吧。」

    「她—」蘇紫落躊躇著不知該如何啟口,忐忑不安地跪在紫清宮主面前,「師尊,寧兒讓人擄走了。」

    魚祁不可思議地道,「落師姐,這不可能啊,以你的武藝世上沒幾個人能與你打成平手,更何況從你手中擄走人。」

    「祁師弟,是我沒保護好寧兒。」蘇紫落自責地道。

    魚祁走近蘇紫落身旁,扶起她道,「落師姐,你先起來吧。」可沒有紫清宮主的應允,蘇紫落哪敢起身。

    紫清宮主沉思片刻道,「紫落,你起來回話,可知是何人所為?」

    「烏衣門的門主沐缺。」蘇紫落據實而答。

    蘇紫落剛說完,紫清宮主猛拍桌案,呵道,「真是烏衣門。想不到,事隔多年,她還是耿耿於懷。祁兒,你先遣人在定西城內搜查烏衣門,一有消息立即來報。紫落,你隨本宮進來,本宮有話與你說。」

    「是,師尊。」蘇紫落緊跟在紫清宮主身後。

    紫清宮主一身華麗的衣著,裙擺拖曳在地,每行一步,便在地上劃出點點的漣漪。看不清她的面孔,在金絲面具之下的她,或許潛藏著何種不為人道的隱秘。

    「紫落,你可怪為師?這麼多年,為師一直對你比其他弟子嚴厲苛刻。」走在前方的紫清宮主幽幽地道。

    「師尊。」蘇紫落始料未及,紫清宮主竟是對她說這些。

    紫清宮主似帶著幾分愧疚,道「紫落,本宮希望你以後不要怨本宮,本宮這麼做也是情非得已。本宮可以留你和孩子一命,但你必須答應本宮一件事,從今往後,不許再見那個男子一面。」

    「師尊。」蘇紫落的眼角濕潤,紫清宮主如此說,必是下了很大一個決心,可是,她真的能做到嗎?

    「紫落,若不是看在你是本宮最心愛的弟子,本宮絕不會網開一面。紫落,你不會再讓本宮失望,是嗎。」紫清宮主柔聲的道,那是一種從未有過的溫柔,「紫落,本宮已經老了,這凌絕宮的一切以後都只有交由你打理,還有守護魚國的重擔,也只有你來背負。在本宮的眾弟子之中,只有你的悟性最高,處事又謹慎,除了你,本宮還能指望誰。」

    「師尊。」眼中淚光閃現,蘇紫落低聲哭泣。紫清宮主多年來的教誨,教她如何拒絕。可是,想到這一生,與他再無相見,心中竟是撕裂般的痛楚。算只有多情,最終卻被多情惱。或許,是她要求太多了,如今這樣的結果,比她預料的要好上許多。她已辜負師尊一次,這次,她怎能再次自私的縱容自己,來誤大局。

    蘇紫落擦去眼角的淚水,忍痛道,「師尊,紫落不孝,幾次三番辜負師恩。這次,師尊重托,紫落絕不再負。」夏侯澤,以後,這三個字只能是遙遠不可及的記憶。清秋素影,何時來相隨;共凝念處,明朝兩相忘。

    「紫落,世間上有很多事你是身不由己的不可避免。」紫清宮主歎道,「為師曾經一直叮囑你不可妄動情念,誰料到,你還是難逃此劫。或許,這才叫命中注定,半點不由人。紫落,今日之事,為師希望你言出必行,若是你出爾反爾,那就別怪為師心狠手辣,殺了那個男子,已絕後患。」

    蘇紫落急忙道,「師尊,紫落絕不敢忘。」

    紫清宮主滿意得離開,只留下蘇紫落一人,對著空寂的大殿,獨自悲涼。霧濃香鴨,裊裊自鼎內溢出,逐漸的飄散,越來越稀薄,直至和空氣化為同色。

    蘇紫落靜靜地站直了身子,嚥下的是那苦澀的笑靨。或許,至此以後,她又是另一個紫清宮主,孤獨得享受著萬人敬仰的目光,卻無人可知,她芳心深處,無奈的歎息。

    從來世事誤,誰知一片丹心。

    在定西城一處私宅內,沐缺一身白衣,手執一柄折扇,邪魅地對著魚寧公主,扯出一抹純真的笑意。

    「你這個大壞蛋,我就是餓死,也不會吃你的東西。」魚寧公主忍著飢餓,很有骨氣地道。

    沐缺慵懶的半趴在桌上,笑著道,「小丫頭,你確定真的不吃。呵呵——那真的很好啊,我聽人家說,這人吶,一天不吃是不會餓死的,最長的還能餓上七天。可惜,我就是沒見過餓死的人,呵呵——小丫頭,我很是好奇,這七天後,你餓死的樣子會是怎樣?嗯,我想想,應該是瘦的皮包骨頭,誰都認不出來吧,哇——這樣我們美麗的魚寧公主可就慘了,萬一我把你的遺體丟在大街上,不知還有幾人能識?」

    「你——」魚寧公主一把抓起饅頭,狼吞虎嚥起來,先不談他說的好恐怖,就是餓七天才死,她也受不了。

    「這才乖嘛,小丫頭。」沐缺寵溺地摸著魚寧公主的頭,溫柔的笑意愈加深沉。

    「哼,」狠狠地瞪了沐缺一眼,魚寧邊吃邊道,「本宮跟你無冤無仇,你抓本宮來幹什麼。識相的趕快放本宮回去,否則,本宮的姑姑,王兄,還有蘇姐姐都不會放過你的。」

    沐缺臉上笑意不減,「小丫頭,你還真是可愛啊,若是怕,我還會抓你嗎?呵呵——你的姑姑,王兄,沐缺可從未放在眼裡,不過,你那個蘇姐姐還真是不錯,呵呵——」

    魚寧公主氣呼呼的道,「本宮警告你,不准打蘇姐姐的主意。」

    「我倒是想啊,不過你那蘇姐姐武功那麼高強,我可不敢招惹。這女人啊,武功太高就是麻煩,一個不小心,這挨打的就是自己。」沐缺笑著打趣道,「不過,話說來,這帶刺的花才能引起本門主的青睞。哎,小丫頭,你告訴我,你家蘇姐姐平日裡喜歡什麼。」

    魚寧公主低頭,不理沐缺的自言自語。

    「你不說,本門主也知道。」沐缺搖著折扇,優雅的道,「你家蘇姐姐一定很喜歡紫色,對不對。」

    「才不是,紫色在魚國是至高神聖的顏色,蘇姐姐身為魚國的護國聖女時,雖一襲紫衣,但我知道她絕對不喜歡紫色。」話一出口,魚寧公主暗呼上當,她幹嘛要去反駁,「你——你真狡猾。」

    「噢,原來如此,你家蘇姐姐並不喜歡紫色,好險啊,沐缺本來還打算送一些紫色的花給你家蘇姐姐。」沐缺不知真假的玩笑道,「我就知道,我們善良可愛的魚寧公主還是向著我的。」

    哼。魚寧公主重重地哼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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