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夢落 悵然驚醒 第三十一章 各懷心思(1)
    黛蛾長斂愁不展,冷侵佳人容慘淡;款款深情他年事,如今唯剩淚痕低。

    「方姑娘,請留步。」藍雪兒喊住前方行走的方若萍道,「本小姐有幾句話想與方姑娘說,不知方姑娘現在方便嗎?」

    「藍大小姐。」方若萍雖未識其人,但卻聞其在京中所作所為,只不過是一個刁蠻任性的官家小姐而已。「藍小姐有何事,但說無妨。」

    「為何如此陷害蘇姐姐?」藍雪兒仔細打量著眼前的女子,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曉之花,兩靨含春,嫵媚萬千。頭上金爵釵,腰佩翠琅軒。齊王府中何時出現如此風情萬種的女子,藍雪兒暗暗得道。

    「呵呵——」方若萍輕笑,朱唇微啟,道,「藍小姐明知故問,若萍所想不就是藍小姐心中所思。」

    「呵呵——,不錯,既然你我二人所謀相同,倒是志同道合。」藍雪兒道,「不知方姑娘可否助雪兒一臂之力,到時齊王府中必有方姑娘的一席之地。」

    「藍小姐如此看重若萍,若萍榮幸之至。」方若萍道,「但凡藍小姐吩咐,若萍必全力以赴。」藍雪兒有勇無謀,假以時日,這齊王府的一切還不是她方若萍的囊中之物。

    黃昏過後,暮色隱蒼穹,幽暗的屋內除了點點燭光,唯剩下清冷的靜謐和無盡的孤寂。

    蘇紫落扶著門沿而起,心內的不安與躊躇在逐漸的吞噬著她無法消除的茫然。微弱的燭火照著她纖細的身影,如霧似幻,含淚看向眼前的景物,鴛幃鸞枕,銀屏薄紗,昨日的恩愛猶如雲霧飄渺終是無處可依。

    蘇紫落輕輕地閉上雙眸,落下的是,晶瑩光耀的淚珠,滑過白皙如脂的容顏,再無聲息。胸口處隱隱而來的傷悲,一陣拂過一陣,而眷戀卻如春草雜生,花開似錦。

    他不知道,在他毫不留戀的奪門而出時,她聽到了心碎的聲音。雖然她早已計劃好了一切,可真正實施起來,她卻心如刀絞。夏侯澤,今生遇到他, 她該是幸還是不幸。

    「參見王妃。」身後斐兒的聲音響起。

    蘇紫落抬手拭去眼角的淚水,壓低聲,道,「何事?」

    「王妃尚未進晚膳,故斐兒端了碗蓮子羹,請王妃慢用。」斐兒恭敬得道。

    「先放桌上吧。」蘇紫落本就無食慾,但一想到腹中的孩子,不論他最終保不保得住,此刻她卻不能不管他。

    「斐兒。」蘇紫落轉過身,道,「我已經想通了,你以後也無需再替我抓藥。」

    「是。」斐兒低首而道。

    捕捉到斐兒眼中一絲異樣的神色閃過,蘇紫落繼續道,「我也不瞞你,那不是滋補之藥,而是避孕的湯藥。」

    「王妃。」斐兒欲道,卻被蘇紫落搖手阻止,「你不必緊張,如今我已經想明白了。若想得到王爺長久的寵愛,就該為王爺生一個世子來拴住王爺的心,可惜我明白得太晚了。」

    蘇紫落悠悠的歎息,「都怪我年少無知錯過了許多良機,這半年來湯藥的服用,對身體的傷害頗大,不知道以後會不會還有機會為王爺生下一個世子。」

    「其實王妃不必擔心-」斐兒脫口而出,隨即卻意識到自己好像說錯了什麼,忙改口道,「其實奴婢的意思是,王妃福澤深厚定能為齊王府誕下一個聰明伶俐的小世子。」

    「但願如此。」蘇紫落將斐兒的神情變化盡收眼底,道,「斐兒,你下去吧,我累了。」何須再究根問底,結果已是顯而易見。斐兒啊斐兒,好一個忠心耿耿的奴婢,可卻害苦了我。

    蘇紫落緩緩得撫上小腹,冥冥之中自有天定,她百般逃避,千般綢繆,這個孩子還是不期而至。原以為,她不可能擁有夏侯澤的骨肉,不能嘗盡十月懷胎的艱辛;而如今,他不知道,她已經有了他的孩子。

    「等等,斐兒。」蘇紫落喊住正欲踏出門檻的斐兒道,「王爺呢?」

    「這——」斐兒欲言又止,卻還是如實稟報道,「王爺送藍小姐出府後就未回來過。」

    未回來,他竟敢夜不歸宿。夏侯澤,她才出去一會兒他就大發雷霆,而他就能堂而皇之的出府不回。既如此,她又豈能乖乖待在府中做什麼賢妻良母。

    蘇紫落走至桌前,端起還在冒著熱氣的蓮子羹,舀起一勺,輕輕的吹了吹,慢慢的吞食著。

    夜色昏暝,皓月侵高樓,在鋪天蓋地的黑暗下,只有這一輪玉,彰顯著它清明的光華。

    煙雨樓中,燈火通明,人來人往,正是一派熱鬧非凡的景象。無數的達官顯貴,文人雅士齊聚煙雨樓中,紙醉金迷,附庸風雅。

    醉生夢死,欲疏狂,念名利,幾許誓言負佳人。別來畫簾遮匝,孤衾,冷枕,暗淡淒然。

    「齊王殿下大駕光臨,真是蓬蓽生輝。」煙雨樓總管韓秀笑著迎了過來。今天真是奇了怪了,連齊王夏侯澤這位素未涉及風月場所之人都來煙雨樓,想歸想,韓秀還是熱情的招呼著。

    「你認識本王?」齊王夏侯澤疑惑的問道。面前的這名婦女,身著梅紅綢衫,約莫三十五,六歲,雙眉修長,風姿猶存。

    「齊王殿下之名如雷貫耳,民婦怎能不識。」韓秀笑著道,「王爺親駕敝樓,不知為何?」

    「呵呵——煙雨樓以何營生,本王自為此來。」齊王夏侯澤雖是笑著,卻絲毫感受不到半點溫度,反而是一種無法消弭的寒冷。

    白日與蘇紫落的一番口舌之爭,表面上是他略勝一籌,可是,事實上他卻輸了。她沒有半句解釋之語,難道她真的是太子的人?雪兒的分析聽起來合情合理,但他一直相信,她不是。可恨的是,她卻從未提及她到底去了哪裡,見了何人?如果他徹夜不歸,她會在乎嗎?

    如是想著,齊王夏侯澤拾級而上,「給本王找一個雅致的地方,另外,不許別人來打擾」言下之意,那些煙雨樓中的女子沒有他的招喚皆不得入內。

    緊隨其後的路南聽到這句話,鬆了一口氣。萬一王妃明日問及,他路南就是有八張嘴也說不清,誰不知道,齊王府中以王妃為尊,就連王爺也拿王妃沒轍,在王妃面前低三下四的,更何況他路南,一個小小的侍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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