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醫院的VIP病房裡,唐昊宇、曾子欣和誠誠安居下來。
唐昊宇打電話給父親唐志華,說要在D市處理一些事情,叫父親去中華玉宇集團坐鎮,唐志華頗為疑惑。
這小子到底有什麼重要之事,非得親自操辦?害得老爸不得不重新上班,攪黃了他的退休逍遙游。
都過一星期了,這小子還沒有要回來的意思,好像是樂不思蜀了。
「麗妮,小宇在D市到底有什麼大事,你知道嗎?」唐志玲問歐麗妮。
「宇沒有告訴你們嗎?」歐麗妮俏麗的臉浮上一層驚訝,嘴角刻意地扁了一下。
「沒。」觀察力敏銳的唐志玲自然看出了歐麗妮表情裡的不悅,遂問,「你們吵嘴了?」
「沒,沒有。」歐麗妮張了張嘴,又閉上。
「你的眼睛告訴我:你們出狀況了。」唐志玲說,「你最好說實話,說不定我可以幫你們一把。」
「您別問了,不然宇又要怪罪我了。」歐麗妮說,似乎既害怕又擔憂。
「有我在,你怕什麼。」唐志玲躊躇滿志地說。她瞭解唐昊宇,家裡誰的話都可以不聽,但對她的意見,唐昊宇至今尚未強烈反對過,「如果是小宇的錯,姑姑會幫你撐腰!」
「姑姑!」歐麗妮突然嚶嚶地哭起來,泣不成聲,如同受了委屈的孩子得到母親的理解,感動得一塌糊塗。
「怎麼了,孩子,小宇真欺負你了?」唐志玲遞給歐麗妮一張紙巾。
「唔——唔——!」歐麗妮仍在哭,越發的涕泗滂沱,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
「別哭了,都快急死我了!」唐志玲有點不耐煩了,她屬於那種風風火火快刀斬亂麻的女人,不喜歡哭哭啼啼。
像她這種經受過巨大打擊的人,眼淚早就哭干了,所有痛和恨都被埋藏了,表現出來的只有笑或不笑。
「唔唔——」歐麗妮扭臉背對唐志玲,眼裡飛快地掠過一絲詭異,肩膀仍一抽一抽地,像個受了多大委屈的怨婦,顯得心懷不滿,卻不得不忍氣吞聲。
「快說。」唐志玲又遞上一張紙巾。
「宇,宇他,唔唔,聽說那個曾子欣當年賭氣搞一夜情生下了兒子,後來那男人又不要她了。宇同情她,我勸宇不要感情用事,他竟然,竟然說要跟我分手,還說他不介意當那個孩子的爸爸!那個孩子現在車禍住院,他天天都在醫院陪他們。」
「啊?小宇鬼迷心竅了,連別人的孩子他都要,連工作都不幹了?」唐志玲大為震驚。
小宇這孩子從小精明能幹,做事從不吃虧,在這件事上他怎麼會做得那麼傻?喜歡子欣連別人的孩子也一併喜歡上了?如果感情有那麼深厚,當初又怎麼會因為初戀情人的歸來而與子欣分手呢?
唐志玲半信半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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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唐家,唐志玲將她的疑慮告訴哥哥唐志華。
「你說,欣兒的孩子會不會是小宇的?」唐志玲問。
「應該不是吧!」唐志華回憶道,「聽說,小宇發現她懷孕時,曾經跑去問過偉倫,他一口否認,還禁止小宇再去找欣兒。他本來也是希望小宇和欣兒能成婚的,如果是小宇的孩子,他沒有理由不告訴小宇。如果真是小宇的孩子,當時就該要求他倆成親了。」
「如果那孩子不是小宇的,他怎麼會為他們做那多?」唐志玲還是覺得不可思議,「這不太像小宇的作風。」
「會不會是因為太愛曾子欣了?愛屋及烏?」唐志華愁眉不展。
「哥,你會同意欣兒帶著外姓的孩子進唐家門嗎?」唐志玲看著哥哥。
「那不行,那唐族人和外人會怎麼看咱們家?」唐志華堅決地說。他們唐家是聲名顯赫的大家族,容不下這等事,尤其唐昊宇又是唐家這一代最出色最有影響力的掌門人物。
「那咱們得快點想想辦法了。」唐志玲著急地說,「不然,等小宇和欣兒生米做成熟飯,就麻大煩了。」
「你有什麼好辦法?」唐志華問。他這妹妹從小鬼靈精怪,腦子裡總有一些不同尋常的想法,做事也常常一鳴驚人,年輕時她那一場震懾人心的超現實戀愛曾把唐家攪了個天翻地覆,現在想起來都還心有餘悸。
說心裡話,如果不是曾子欣生了別人的孩子,她是唐家媳婦最好的人選,如果當初唐昊宇的初戀情人不回來找他,也許他們早就順理成章地結婚生子了。只可惜唐昊宇對初戀情人情絲未斷,心猿意馬,舉棋不定,才失了子欣這樣的好媳婦。
如今,雖然他回心轉意了,但過去的錯誤已是不可糾正了,而不貞潔的女人又是唐門不能容忍和接受的,正所謂一失足成千古恨。
也只好狠心拆散他們了!只是,唐志華希望不要太傷了曾家人心。
唐志玲亦是如此念頭,她說:「不如我們盡快讓小宇和麗妮訂婚,消息傳到曾家,欣兒這麼聰明的女孩肯定會自動退出。我相信,當年她懷了別人的孩子,會躲開小宇,本身就說明她是個明事理的孩子。」
「這樣也好。」唐志華又擔擾,「不過,小宇那孩子認死理,他會不會大發雷霆?」
「可能會。」唐志玲當然知道侄子那火暴脾氣,「不過,他上次在電話裡說過,讓我看著辦,那我看著辦了,他也沒什麼話好說吧。」
「嗯,那就試試吧!」唐志華還是不敢放心,他憂心仲仲地說,「但願曾子欣自動退出後,他也能知難而退。」
暴風雨顯然是避免不了的了,只要能安然度過,就阿彌陀佛了。鬧完後,冷靜下來,也就沒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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誠誠的傷恢復得很快,現在雖然還未脫夾板,痛感減少了很多,吃睡基本正常了。
唐昊宇每天仍然工作,主要是電話和網絡搖控。要父親去公司坐鎮,不過是一個晃子,實際上父親離開公司多年,對現行運作方式根本不瞭解,除了日常一些小事外,大事都掌控在唐昊宇手裡。公司高管和中層有大事都是直接打電話或通過網絡與他溝通。
曾子欣則每天負責誠誠的教育,定時陪他學習,看書,玩遊戲。完成每天的學習任務後,誠誠可以玩他最喜歡的賽車遊戲,每次半小時。下午和晚上分別玩一次,有時候,唐昊宇也會停下工作,陪兒子一起玩,就像今天下午一樣。
「爹地,你又輸了!」誠誠和唐昊宇玩雙人賽車遊戲,從來沒玩過賽車遊戲的唐昊宇與誠誠相比簡直就是實習級水平,根本不在一個檔次,「你有點笨啊!」
「再來,我就不信我贏不了你這乳臭未乾的小屁孩。」唐昊宇連輸幾局,似乎發現了一點門道,癮頭上來了。
「半個小,半個小,時間到!」曾子欣好言提示兩父子。
兩人一齊翻她白眼,合著她是他倆共同的敵人似的。
「別吵,剛玩得有點勁!」唐昊宇大條地說,誠誠有了他的撐腰,自然樂得自在,也不放下手中的搖控器。
「規矩就是規矩,誠誠,你說,是你們自己關機還是我幫你們關機?」曾子欣將自己的額頭頂著誠誠的額頭,擋住不讓他看電視機屏幕。
她曾子欣管不了大的,難道還管不住小的?她還不相信了。先把小的收拾了,再慢慢搞定大的。
「媽咪,嘿嘿?」誠誠對曾子欣嬉皮笑臉。這是他想耍賴或想求媽媽幫忙時常用的「敲門磚」,有時候還是小有成效的,博媽咪心軟,不過,這一招也不是總靈。
唐昊宇意猶未盡,看兒子被為難,作父親的自然要為他擋架了。仗著他一貫的聲威,又曾經是曾子欣的頂頭上司,他伸手一推,將曾子欣的頭推到一邊,言之鑿鑿,「讓誠誠再玩一盤!」
「啵!」誠誠沒受傷的手勾過唐昊宇的脖子,興高采烈地在他臉頰上重重地親了一口,「謝爹地!」
「哈哈,這種謝法太恐怖!」唐昊宇很享受兒子的吻,嘴上卻不饒他。
「嘿嘿!」誠誠臉上笑開了花,眼睛又回到電視機屏幕上。
「唐昊宇!」牽涉到兒子的教育大事,曾子欣可不跟他含糊,「孩子的老爹!你忘你的身份了?」
「啊——哈哈!」唐昊宇看到曾子欣眼神裡的認真和不折不撓,也意識到了自己為人父的身份,子不教父之過啊!
一醒悟過來,他彎子轉得倒是很快,馬上正色地對兒子說:「誠誠,時間到,收攤,下次再戰!」
誠誠咚地一下,誇張地歪倒到唐昊宇的手臂上,假裝癱軟無力了。
「你這臭小子!」唐昊宇點著誠誠的鼻頭說,「裝!」
「我不姓臭,名字也不叫小子!」誠誠騰地直起身子,恢復了正色。
「喝,那你叫什麼?」唐昊宇逗著他。
「我姓曾名誠!叫曾誠,記住了?」誠誠一本正經地說。
「錯,你姓唐,名曾誠!」唐昊宇同樣嚴肅地說,「記住了?」
誠誠本想再爭辯一下,突然想起他是唐昊宇的兒子,唐昊宇說的沒錯,於是,咯咯咯咯笑起來,三個人全笑起來了。
這時候,唐昊宇的手機響了。
「歐麗妮,公司有什麼事?」唐昊宇劈頭就問。他站起身,邊說邊走出門外。
母子倆看著唐昊宇的背影,臉上都斂去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