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旨出牆 上天的選擇 開除沙文豬
    申冉冉帶著阿七及小丫頭們回到小院中不久,李總管聞訊飛似的跑來,真難為他五十多歲了還跑那麼快。

    他見阿七隻是手肘受傷胎兒沒事,才臉色稍安,遲疑了一陣,說還是請個大夫來看看比較妥當,又匆匆走了。

    「阿七,看看,李總管簡直當你是寶,含在嘴裡怕化了,頂在頭上怕摔了。」申冉冉打趣她。

    「哪裡,他擔心的是肚子裡的孩子呢。」阿七紅著臉道。

    「嗯,沒事就好,我還真想去凌波島卻灰庵拜拜菩薩,一求她繼續保佑府中大小平安,二謝過她保佑你和孩子平安無事。」申冉冉感歎道。

    「三求菩薩保佑王爺與王妃重歸於好。」阿七小小聲道。

    申冉冉臉一黑。和好?哼,就算他跑過來跪在自己面前,也不看他一眼!天下三腳蛤蟆不好找,兩腳蛤蟆隨街跳,像他這種動不動就翻臉扔老婆的沙文豬、恐怖分子,開除算了!

    那一摔,著實傷透了她的心。她從未像今天這麼清醒,彷彿給和夏一摔,突然開竅了。可是清醒的她發覺,自己實在看不透和夏究竟是個怎樣的人,薄情?長情?抑或白癡?花癡?他言辭殷殷的誓願還在耳邊,轉眼就對自己不理不睬,好不容易和好,沒好幾天,又黏上別的女人,還是個有夫之婦。就算她長得再像影月王妃又如何?始終不是影月王妃,他死死的霸住人家有意思嗎?

    她並沒有仔細分析自己為何這樣怒氣沖沖,而是仔細盤算著往後的生活。

    自己當眾打了和夏一耳光,和夏那個心胸狹窄的小人扔人不成,往後必然還尋機報復。王府不能久住。

    貿然離家出走?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只會吃喝玩樂的她,出了府外去總不能喝西北風吧。自己在現代所學會的一切,無異屠龍之術,總不能出去呱啦呱啦ABCD開個英語培訓班吧?

    回家?嗯,算是個好主意。弟弟去了西北邊關,老爺子成天去青石鎮隱居修煉,娘親在家也怪寂寞的,不如回家陪她老人家。

    她想著,覺得十分奇怪。豹弟出事後,妹妹們托付鄉下,老爺子到現在都不接她們回來,難道他老人家覺得現在還不安穩,朝廷中還會出事?

    申冉冉想了想,回家不是大問題,小問題有二。一是如何說服老爺子。上回和夏送姬妾出府,老爺子都氣憤憤地寫來長信,將自己好好訓斥了一番,真要自己回家,老爺子還不鬍子都氣歪了?二是如何安置珠娘。娘親看她就像不共戴天的仇人,如果帶她回去肯定不行,拋下珠娘一個人在這府中也放心不下。

    她再三盤算,始終沒有一個萬全之策,只能暫時擱置。

    申冉冉在低頭發呆,白梨眉飛色舞跟青蓮訴說申冉冉救側妃、戰王爺的英雄事跡,聽得青蓮一愣一愣的。

    阿七皺了皺眉頭,幾次欲言又止。腹內忽然跳動了幾下,不同的地方,彷彿孩子睡醒了,正在伸拳踢腳呢。孩子的跳動,牽動了阿七最溫柔的心弦,她輕輕拍著肚皮,暗中慶幸當時沒有出什麼事,要不自己如何對得住孩子?

    小福聽說阿七受傷,匆匆趕來問候,聽說沒事,明顯鬆了一口氣,卻沒有立時離開,怔怔地望著窗外。

    小福怎麼這樣失態?申冉冉看出他的異樣,轉頭望見阿七垂著腦袋眼觀鼻鼻觀心的模樣,恍然大悟。

    小福,其實真正喜歡的是阿七,所以從前三天兩頭往自己身邊跑,想多見她一面吧?可是,阿七嫁人了,孩子也有了,還能怎樣?見阿七那樣,心中想必也有小福影子的,為何當初不選擇他而選擇李總管?

    她心中越發憋悶。

    申冉冉一直以為,阿七是為了彌補自己的過錯而嫁給李總管的,想到阿七為此還放棄了一個愛她而她也愛小福,更加覺得是自己的過錯。

    正想著,門外傳來了李總管的聲音。他請來了大夫,非要為阿七診脈。阿七無奈,只好跟隨回去了。

    申冉冉瞥了一眼小福,見他緊緊握住拳頭,額角突起一條蚯蚓般的青筋,心中也為他們難受。

    誰知道,此刻的和夏心裡更難受。

    他去見薛瓊朵。

    薛瓊朵雖然早已經醒過來,一見他踏入房內,立刻閉上雙眼。

    「你不必如此。」和夏坐在床邊,隔著帳子,輕輕道。經過大半天的思考,他已經冷靜下來。

    薛瓊朵的尋死,申冉冉的斥罵,蕭梟的勸告,雖然不能一時生效,等他一個人坐在書房中,慢慢將這些日子清理一番,才知道自己有多瘋狂,簡直就是一個情竇初開不可控制的小後生,僅僅因為和眉嫵長得相似就拚命討好她,折磨她。

    當他進來看到薛瓊朵那蒼白的小臉,更覺得懊悔。幸虧她沒死。眉嫵給自己毀了,難道連與眉嫵相似的女子也要毀掉嗎?

    他微仰起頭,不去望枕上,帳子無風自動,密密的流蘇不住搖晃。

    和夏低頭一望,她在被子裡瑟瑟發抖,被子觸到了帳沿。

    他心一縮,立刻道:「你睜開眼睛,見一個人。」是軟如水草般的請求,不復之前的暴躁與戾氣。

    薛瓊朵除了顫抖,沒有其餘動作。

    「你進來吧。」和夏道,立起,離開床邊。

    「朵朵!」一聲飽含擔憂、害怕的男聲響起。

    薛瓊朵倏地睜開眼睛,面前躬身立著的,可不正是日日夜夜魂牽夢繞的人兒!還以為這輩子只能在夢裡見到他了!

    若不是熟悉的手緊緊握住自己,熟悉的溫暖從他掌心透入自己手中,她幾乎懷疑是在夢中!

    「阿晶!」她叫著這個不知道叫過多少次的名字,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激動!

    和夏默不作聲離去,不打擾那一對小夫妻的重逢。

    他心頭浮起一張臉。

    那個薛瓊朵每次談起時雙眸都流瀉著無窮柔情蜜意的丈夫,二十歲左右,圓滾滾的包子臉,小小的眼睛,蒜頭鼻,小齙牙。

    然而,就是這個走在人群中你甚至不會注意到他的包子鋪老闆,根本不用出面,已經徹底打敗了他,每晚臨睡前的一盆洗腳水賽過無數奇珍異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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