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正好,斜斜照在青翠欲滴的新枝新葉上,也斜斜照在申冉冉的面前。
不過一日,晴嵐榭恢復為名副其實的榭,四麵粉牆拆得精光,披拂著瑩白及湖藍兩色紗幔,絲毫看不出這裡曾經住過王府中最受寵愛的姬妾凌煙。
申冉冉冷著臉,望著面前的兩個男人。凌煙自請離府,申家老爺子的責備書信尚未發出,已經傳來一個晴天霹靂似的震撼消息——凌煙接受了赤天侯夏伯威的聘禮,即將嫁與夏伯威為續絃。
和夏一臉平靜,全身鬆弛,有條不紊地擺弄著大理石桌上白玉盤中的青紅丸子。
小福一臉的光明正大,一洗昔日的恭謹膽怯及誇張荒誕,坐得分外筆直。
「你們兩個,誰告訴我,究竟怎麼回事?」申冉冉問。從兩人的表情來看,很明顯他們演了一場精彩的戲,
「求仁得仁,與人何尤?」和夏雲淡風輕地說,翹著蘭花指,捏起一隻半透明的青丸子,高高拋起,仰起臉,等候著丸子落進嘴裡。
小福劈手一撈,輕易將那丸子奪過,自己吃了。
「行,行,一切都是你們演的好戲,你們設好了圈套,只等著我們兩姐妹撞進去。請問,屬於我的戲又是什麼?我該落得一個怎樣的下場?」申冉冉強壓著滿腔怒火,繼續逼問。
兩個男人對視一眼,無比默契地笑起來。
「王妃娘娘,戲早落幕了。對不起,之前一直瞞著你。」小福道歉。
申冉冉凝視著他,他眸中是該死的誠摯,是真心,還是演技太好?她無從判斷。
「你別激動,你不覺得對於凌煙而言,進赤天侯府做一個堂堂正正的夫人,是一件幸事嗎?」和夏說。
幸事?嫁給一個五十六歲到了老頭子是幸事?
申冉冉本想開口罵人,見和夏與小福十分正經的臉色,禁不住在心中盤算。是好,還是壞?以凌煙的庶出身份,能夠成為侯爺的續絃,在許多人看來,應該是幸事了。
「小福,開春還沒有怎麼下過雨,湖水低了,再這樣下去,只怕畫舫都載不動了。」和夏皺著眉頭說,完全不再看她。
申冉冉的注意力馬上給「下雨」二字抓住了。對哦,自從上次去凌波島向程寶兒負荊請罪挨過雨後,許久沒有下過雨了。春天來了,怎麼春雨沒有來?本來早就漫天飄著毛毛細雨了。
「不下雨,你身為無雙王,應該擔心子民不能春耕才是,怎麼擔心畫舫?」申冉冉氣絕。
「不能春耕?錯,那是皇兄該擔心的事情,與我何關?我身為無雙王,當然只擔心無雙王府內的事情。要是湖水沒了,豈不大煞風景?」和夏若無其事。
小福馬上附和,又露出一副猥瑣的小人諂媚相:「對,王爺說得對,湖水淺了,這《凌波清平曲》可大大失去了意境,總不能讓樂工們踩在爛泥中吧?」
「是,那才好呢,讓你們看一場踩泥申冤錄!真要天下乾旱,我看這鏡湖的水應該全部放出去——唔唔唔」申冉冉的嘴巴給和夏迅速塞進的一大把青紅丸子塞得嚴嚴實實。
「你別烏鴉,否則饒不了你。」和夏威脅著。
那時候,二人如何知道,申冉冉的信口胡說竟一語成讖,天災人禍引發了和國王朝統治的大地震?
(藍這幾日放假,自動發表,評論留言的朋友先謝了,回來再補上,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