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冉冉只覺得自己長了翅膀,在雲裡霧裡飄啊飄的,忽然前面一聲怒喝,雲層中突然出現了一個金剛怒目的老頭子:「席楠,你的作業呢!」翅膀不知突然何處去了,她手忙腳亂扇動了一下四肢,發現還可以飛,趕緊從老頭子頭頂上飛過,正得意呢,一隻右腳給人揪住了,啪的摔下來。
「別抓我,別抓我!」申冉冉掙扎著叫道。
「姐姐,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這天地之間,鬼神有眼呢,躲也躲不過的。」凌煙淡淡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申冉冉猛然睜開雙眼,順便將搭在自己胸前的一件物體推開——手?小福的手?什麼時候自己睡在小福懷裡,抱著小福的手臂?
她心中一震,彷彿渾身冰刀切削似的,抬起頭來,正對準了和夏毫無表情的石頭臉。他的目光,莫測高深,似鄙夷,似冷漠,如探照燈般凝在她身上。
雖然申冉冉奉旨出牆,想了多少條路,卻不是這般的在涼亭中給和夏與凌煙抓現行。
她甩開小福的手,站了起來,毫不躲避,直面他的目光。
「我喝醉了,其餘的,我沒做。」她堅定地說,既沒當即痛哭流涕,也沒哀告求饒。如果他沒有簡單分辨是非的能力,直接判自己出牆,算什麼王爺!
凌煙微微一笑,十分不屑,暗自心花怒放。
早上王爺去她的晴嵐榭,說幾日不曾安睡,枕著她的膝頭沉沉睡了兩個多時辰。
凌煙望著膝上的王爺,想動又不敢動,一味忍著。
小福前來尋找王爺,她讓丫頭回了他王爺正在歇息,一會兒再來。小福在簾外用不大不小的聲音回敬:「霸住王爺就是主子了?以為戴上鳳冠就是皇后?誰不知道是個唱戲的!」唱戲的!這三個字惡狠狠的撕扯著她的心,她低頭望望沉睡的王爺,揚手招小丫頭過來,低聲吩咐了幾句。
她默默垂淚,淚珠滴到和夏的臉上。和夏醒過來,見她這樣,問她怎麼回事。她只是搖頭不說,逼得急了,才黯然地道:
「王爺,王府中姐妹們零星散了,知道的說王爺大度,為姐妹們下半輩子著想,實實在在疼愛得很,不知道的只道、只道我們申家姐妹二人厲害,連一個旁人也容不得,全部趕出府外去。」
和夏眉頭緊蹙,說了好一番軟話哄她。和夏不經意地說起赤天侯老侯爺夏伯威,新近沒了妻子,要尋一個賢良淑德的名門之女為續絃,嫡庶不限,聽說無雙王府遣人出嫁,早上特地派人來聘,給他一口回絕了。
凌煙問:「為什麼回絕?聽說那赤天侯深得太后及皇上恩寵,連我家宰相爺都得讓他三分。」
「我這府裡,就剩下你們姐妹倆,其他的小丫頭們,上不得檯面,如何匹配赤天侯的赫赫威勢?只好抱歉了,總不能將你讓給他吧。」和夏笑起來,凌煙也跟著微笑。
她方才派遣出去的小丫頭鬼鬼祟祟地走進來,欲言又止。和夏問小丫頭搞什麼鬼,小丫頭戰戰兢兢說看到王妃娘娘與福爺在後花園調笑。
凌煙侍候和夏換過衣服,兩人都往後花園來。
凌煙遠遠望見姐姐倒在小福的懷裡,不由暗自歡喜,果然時機湊巧,丫頭機靈,順利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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