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栗四娘子,府中姬妾就剩下在凌波島的程寶兒與晴嵐榭的凌煙了。美男們雖有常有人問津,和夏就是一個不放。
申冉冉著實猜不透他的心思。
為了響應朝廷節省開支的號召?她不信。
為了不讓和秋落人口實?她也不信。
真的看厭了那群姬妾?她更不信。
申家老爺子遣人送了信來,結結實實教訓了女兒一大頓,說近日滿城風雨,都傳新王妃醋勁驚人,趕走了所有姬妾,只留下姐妹二人共事王爺,又說了一大堆女子應以恭謹婉順為上,事事當體貼丈夫心意,就差沒有指著鼻子說自己是醋罈子河東獅了。
得了,申家大小姐不僅僅是有點瘋,還得了個大醋罈子的美名。明明就不關自己的事情,是和夏一意孤行,為什麼世人全將罪名算在王妃頭上?
申冉冉苦笑不已,要解釋也無從解釋,送走信使後,怏怏地將被子拉過頭頂,睡一覺,消消悶氣。
阿七輕輕走過來,為她點好寶鴨金香爐裡面的安息香,蓋上小蓋子。申冉冉聽到她的腳步聲,不由再發出一聲歎息。
如果,在她清醒的時候阿七堅持要嫁給李總管,她非砸暈阿七不可。可惜,木已成舟,自己總不能親手將阿七從李總管身邊拽回來,離異,比嫁給一個老頭子還要糟糕。
阿七明白她的心思,撩起帳子,將被子稍微拉開一點,笑笑道:「王妃娘娘最近時常嗟歎,是不是悶了,阿七陪你演場戲?」
申冉冉不滿地瞪著她。這阿七,明明心知肚明,偏偏還裝得沒事人似的。
「娘娘,別老怨我了。我真的很好,自有無父無母的,能夠得青銅——得李總管這樣待我,我心滿意足了,你看看這衣服這首飾。」阿七勸道。
申冉冉明知她不是看中錢財的人,悶悶不樂,雙手絞著被子邊沿:「我是怕你將來後悔。」
「後悔?將來等我有了孩子,只會比現在還快活。娘娘,用不著為阿七擔心。」阿七笑笑,將她的手放了進去,掖好。
「阿七,你告訴我,現在是不是真的快樂?」申冉冉凝望著她。
阿七的心砰一聲彷彿就要迸開七八瓣,她笑笑道:「當然,珍珠都沒有這麼真!」
申冉冉見她玩笑,點了點頭。拋開年齡不說,李總管的確是個不錯的夫君,要不,阿七如何?給和夏做通房?許配個小廝?
她心頭跳出一個人:小福。記得阿七在小福面前格外活潑的,她明明對小福有好感,卻選擇了另外一個人。
剛說曹操,曹操就到。小福竟笑嘻嘻地在房外喊著,要給王妃娘娘請安了。他說多日不曾侍候王妃娘娘,特意來請王妃娘娘出去遊園的。
申冉冉也正氣悶,便帶了阿七,一同出去。走在路上,恰好遇上李海瀾,他紅著臉,跟申冉冉告罪,說房中有事要阿七幫忙,將阿七帶走了。
反正在後花園,申冉冉也不在意,與小福兩人走走停停,看看花草,望望蝴蝶,花香鳥語,愜意非常。
玩累了,她接過小福遞來的熱茶,咕咕喝了,只覺得頭重腳輕,懶懶地癱坐在涼亭中,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