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那間,門外的一聲驚雷,震醒了所有的人。皇上目瞪口呆,沒想到兒子也捲了進來。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儘管雪雁好言勸慰,斥責充儀亂咬無辜,理智的他還是相信了。
「沒錯!」誰知,翔兒跪伏於地,承認得乾脆利落:「兒臣參與了此事,想借廢立中宮,入主東宮!」
「為什麼謀反?」這個男人,傷心欲絕地質問兒子。
「兒臣沒有謀反,只是力促廢後,為母妃報仇!」
「離間帝后,罪同謀反!」皇上猛拍御案,淒厲地怒吼。
「想當初,廢後與母妃並無大罪,父皇不是殺了她們嗎?試問,可否有人離間?」翔兒終於爆發了,淚如泉湧地發洩不滿,猶如山洪暴發,來勢洶洶:「太子之位,本來就屬於我,卻被旁人奪走!母妃受盡冷落,年紀輕輕就死了,是何道理?」說著,他暴怒地指著雪雁:「為了她,父皇就要處死母妃嗎?!」
「不許提你的母妃!」皇上的心流著血,低沉地命令道。
雪雁面無表情,有些同情翔兒。
「母妃是你的女人,生下了我!一夜夫妻百日恩,沒有功勞也有苦勞!難道提一提都不行嗎?」翔兒泣不成聲,仰天苦笑:「母妃,您不該生我!哈哈哈哈!」
聽到這裡,皇上不顧雪雁的勸阻,下令將其收押。眼看著兒子被拖走,他的眼眶濕潤了,相比頭疼,更加心疼。
一個時辰之後,盈嬌告別了女兒,上吊自殺。又過了幾日,胡父人頭落地,胡家重複著寇家的悲劇。翔兒參與謀反,欲奪儲位,賜掖廷自溢。反觀作證的太監,皇上沒有狠下殺令,而是命其出宮守陵。
朝臣們嚇壞了,一個個老實巴交,無人再敢妄想外戚專政。嬪妃們徹底死心,安分守己。
兒子處死孫子,太后承受不住,病來如山倒。然而,國有國法,天經地義,她理解兒子的苦衷,卻始終無法釋懷。
皇上勤於政事,閒下來則回憶往昔,有時甚至午夜驚夢。加之玳兒的敬而遠之,戰戰兢兢,愛人隔三差五地差人問安,送來補品佳餚,本人卻從未露面。種種跡象,令其頗有悔意,反覆地詰問自己:將計就計演出戲,難道錯了嗎?
「母后,父皇不喜歡您嗎?」太子來到中宮,黯然神傷地問道。
雪雁的心一沉,滿懷期許地望著他,笑容可掬道:「別胡說,你父皇深愛母后!否則,你們從何而來?」見兒子面容消瘦,便心疼地說道:「父母之事,你不要管。好好讀書習武,輔政監國,才是正道!另外,一定要養好身體,日後君臨天下,才能精力旺盛,指點江山啊!」
「皇后所言極是!」簾後傳來擲地有聲的一句,母子本能地回頭,只見侍從們掀開簾布,皇上穩步走進屋來,話裡有話:「有你主持後宮,朕無憂也!」雪雁見狀,故作惶恐地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