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玉連忙端來茶水,麥苗則一邊為其順氣,一邊苦勸:「郭公公說了,請娘娘將此事告知貴妃娘娘!唯今之計,只有貴妃娘娘主動示弱,方可自救啊!太后的性情,吃軟不吃硬。幾句恭維話,足以令其暈頭轉向!但是,貴妃娘娘必須故作一無所知。否則,想不死都不成了!」說著,麥苗不禁掉下了眼淚。
雪雁回過神來,跪在麥苗面前,千恩萬謝。
「娘娘請起!」麥苗惶恐不已,本能地跪下:「奴婢與郭公公,豈能受您如此大禮?娘娘折殺奴婢們了!」
很快地,翠玉就將此事,一五一十地密報給綠珠。
綠珠適才得知,雪雁一直在監視太后,皇上的病情也很糟糕,太醫們不敢明說而已。驚慌之餘,為了自己及兒女的生存,綠珠努力克制著恐懼與憤恨,違心地向太后獻媚。其實,如果不是被逼入絕境,綠珠決不肯阿諛奉承,更不願討好那個老太太。
翠玉與雅兒,躲在太后寢宮的牆根下,時而聽到太后狂妄的笑聲,時而聽到綠珠好話說盡。就這樣,當她走出前廳之時,一顆心仍舊懸著。
返回西宮的路上,小福子追了上來。郭覆令其帶話,太后喜聽奉承,已動搖了七八分。他在旁敲敲邊鼓,必能讓太后打消念頭。
綠珠喜極而泣,險些下跪答謝。
「郭公公,太后那邊,已然事了啦?」雪雁一邊練字,一邊淺笑道:「父皇的龍體,猶如日落西山,想必太后已知曉了吧?」
「回良娣娘娘!」郭覆彎著腰,笑臉相迎:「貴妃娘娘,必定平安無事!請您安心!」說著,眼珠一轉:「至於龍體欠安,王太醫曾被太后叫去拷問,也就說了實話!」
「說了就說了吧!他提及別的事了嗎?」她漫不經心道。
「沒有!」郭覆目光堅定地說道:「不過,正因為知曉陛下病情,太后才會動了殺心!」
「是啊!」雪雁放下毛筆,來回踱步道:「當今太子一旦即位,人家就是貴太妃,勢必與母后一道,助我一臂之力!其實,太后想殺母后,但顧忌戚氏一族,只好向毫無背景的人下手!」越想越恨,她隨即扔下了手絹,咬著牙罵道:「欺軟怕硬!」
郭覆不由得歎息著,但沒有多話。
「有勞郭公公!」雪雁氣憤之餘,又生一計:「速將此事,密報母后!不過,還需添油加醋。」說著,她湊到跟前,耳語了一番。
中宮臥房,皇后聞訊,驚得摔碎了茶杯,猛地坐在床上。
「奴才實在不忍,日後眼見貴妃娘娘冤死,皇后娘娘被軟禁!」郭覆見狀,故作捶胸頓足道:「何況,一旦太后成事,您的娘家人,只怕會有滅族之禍啊!」說罷,他掩面而泣。
見皇后驚呆了,郭覆連忙叩頭:「皇后娘娘!奴才斗膽進言,唯今之計,只有將此事稟告陛下,請陛下為您及貴妃娘娘做主!不過,也不宜母子失和,陷陛下於不義啊!」
「沒錯!」皇后終於回過神來,淚如雨下,傷心欲絕地說道:「母后居然!」話未說完,只聽門外有人叫喊,原來是綠珠。
綠珠聽了雪雁的主意,為了讓皇后完全相信,便勉強自己逢場作戲。先是感激郭覆趕至中宮報信,隨後求助於皇后。一時間,痛哭得死去活來,天昏地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