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女兒,就是當今太子的最愛,雪雁!」其實,不過是伊蘭,躲在假山後面,裝神弄鬼地叫著。
「凌兒知罪!凌兒也是拿了段良娣的好處,才昧著良心,在太子妃面前挑撥的!」
「你去死吧!」伊蘭繼續假裝鬼叫,遵照雪雁的意思:「還不快去?馬上跳到湖裡去!否則,你的家人,將慘遭血光之災,萬劫不復!」
凌兒癱軟在地,哭求一番,仍不奏效。自以為雪雁之母的魂魄,必然說到做到,便萬念俱灰,面無表情地含著眼淚,摸索著跌入湖中。
隨著「撲通」一聲,伊蘭頓時心痛了起來,桂花也不免膽戰心驚,嚇出了眼淚。
不一會兒,凌兒的屍首浮出水面。這一年,她還不到十七歲。
第二天清晨,人們就發現了她的屍首。大家除了驚訝、惋惜之外,實在想不明白,一個青春正值的姑娘,為何無端尋死?
不久,消息傳到了東宮北屋,傳到了湘欣耳中。
此時的她,臥病在床,正在喝著湯藥。當她聽到消息之時,本能地聯想到自己的惡夢,便慌裡慌張地打翻了藥碗,立刻踉踉蹌蹌地下床,跪地叩頭道:「章夫人饒命啊!一定是你帶走了凌兒!實話告訴您,是凌兒那個死丫頭,挑唆我詆毀您的女兒與外孫!無論如何,湘欣知罪了!您就饒我一命吧!」說著,重重地磕著頭,才幾下就出了血。
話音剛落,眾人大驚失色。除了伊蘭心中有數,旁人皆竊竊私語,目光中充滿了鄙夷。但是,顧及到她的身份,只好為她擦試冷汗及血跡,扶她上床歇息。
「雪雁姐姐的母親帶走了凌兒,勢必也會帶走我!救救我,救救我啊!」躺在床上,依舊神志不清,高聲狂叫。
於是,伊蘭見時機已到,便秘密請示雪雁,設法將帝后引來。雪雁一邊繡花,一邊欣然應允。
原來,湘欣剛剛被夢魘纏住的時候,未曾吐露夢中之人。因此,帝后及太子,出於關切,適才宣太醫們診治。然而,凌兒毫無預兆的「自盡」,將湘欣最後的理智,徹底衝垮了。如果能讓該知道內情的人,親眼所見,親耳所聞,後果可想而知。
轉眼間,雪雁略施巧計,該來的人都來了。不僅如此,太后也來了。
「救救我,救救我!我不想死,不想像凌兒那樣!」湘欣在夢中一邊叫喊,一邊舉著雙手亂抓。
畢竟,一日夫妻百日恩。太子不免黯然神傷,柔聲地叫醒她。眾人見狀,不由得哀歎著。
「殿下!那個女鬼,找我索命!」湘欣醒來,猛地坐了起來,緊緊地抓住他的衣袖,淒厲地喊著:「救救我啊!」說著,順勢撲入他的懷中。
洛華與晴嵐驚訝不已,面面相覷。皇上則心中打鼓,湘欣的病情,與當初的蕭氏,如出一轍。
雪雁心中詛咒道:賤人!你還有臉纏著我的男人?!等你死在我手裡,只怕也不知為何而死!
隨後,她假意關切,上前好言撫慰。
果然不出雪雁所料,湘欣望著她,心中的恐懼感油然而生。霎那間,一邊跪在床上叩頭,一邊吐出了實話:「姐姐饒命!旭兒夭折,妹妹嫉妒你終得貴子,適才勾結凌兒,挑撥離間,說玳兒命硬克人!妹妹錯了!凌兒已經被令堂帶走,你幫我求求令堂,饒了我吧!」
話音剛落,太子頓時滿面驚訝、悲憤交加之情,溢於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