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他狠狠地推開了她,含淚給了她一個耳光,憤然走到父母面前,跪地請求:「請父皇、母后為雪雁做主!廢了湘欣,以正後宮綱紀!」
皇上氣不打一處來,望了一眼母親,吩咐皇后:「你是六宮之主,請你依家法定奪!」
「來人!」皇后閉著眼,高聲命令左右:「段良娣胡言亂語,禍亂後宮!將她拉出去,以白綾縊之!」
太后傻了眼,驚得後退了幾步,「撲通」一聲坐在椅子上。
挨了一個耳光,湘欣頓時清醒了許多,跪在床上,聲嘶力竭地哭求:「陛下、皇后娘娘饒命!太子殿下饒命!」見侍衛們上前拽人,她一邊掙扎著被拖下床,一邊回頭望著太子,望著太后。
求生慾望強烈的她,使出渾身之力,擺脫了束縛,跑到太后面前,跪下哭道:「太后救我!湘欣知道錯了。我的祖父可是寇太尉的人啊!您要救我啊!」
「混賬!」太后討厭別人揭短,便落井下石地踢開了她:「把她拖走!」
「太后!」她終於絕望了,憤然站了起來,指著她的鼻子罵道:「湘欣進宮,難道不是您的意思嗎?敢不救我,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說著,她怒目圓睜地瞪著侍衛們:「不要過來!我自己死,不勞你等動手!」隨後,她淚如雨下,衝著雪雁拋出一句:「得寵未必是好事!即使沒有我,別人也會整你的!」
雪雁冷冷地看著她,一言不發。洛華與晴嵐,惋惜地搖著頭。
就這樣,湘欣悲壯地撞了牆,鮮血淋漓地躺在眾人面前。這一天,距離她十八歲生日,兩月有餘。
面對著一朵鮮花,瞬間凋零。想到她的所作所為,便無人憐惜。
湘欣,東宮的匆匆過客。在她赴死的一瞬間,太子心中一沉,但也沒有太大觸動,痛恨遠遠超過了愛憐。旁人的態度,不必多說。連丈夫最後的悲憫,都無法得到的女人,何其悲哀!
最終,她被一卷蓆子裹身,抬了出去。血跡卻隱隱地留在北屋,鮮艷得刺著眼,刺得太后心裡慌慌地。
皇后下達懿旨:將湘欣及凌兒,拉入亂墳崗子,草草掩埋!
皇上倒是很會抓住時機,在朝堂上,借此事敲打老臣們。湘欣的祖父,右僕射段豐,一邊聆聽聖訓,一邊瑟瑟發抖。
段豐精明老道,豈能聽不出皇上的「弦外之音」呢?
於是,散朝之後,他便心急火燎地奔向政事殿,跪在門外請罪。
過了一個時辰,皇上終於召見了他。原以為,自己下場勢必與謝僚一般,為求自保,便請旨遠離京師,出任貧瘠之地的地方官。
其實,段豐此舉,完全是在試探皇上。誰知,帝王就坡下驢,大筆一揮:准奏!
就這樣,又一個寇氏外戚派人物,被清除出了朝堂。不過,比起謝僚等人,他也算善終。不僅如此,每每借後宮變故,清除老臣,皇上都要換一個自己人接替。
雪雁聽聞此訊,不禁心中暗喜。此事看似東宮床第爭寵之禍,從根本上講,多一個老臣被攆走,日後太子登基,就能少一個倚老賣老的鉗子。
「殿下,殿下!」此時,門外吵鬧的聲音,引起了雪雁的注意。
只見,晴嵐一邊緊隨太子,一邊勸道:「太后已然定奪,你能如何呢?與其呆會兒爭執,不如欣然順從,總有翻身的日子!」
話音剛落,雪雁回過頭,疾步走到前廳。太子的一臉的不滿,晴嵐的苦口婆心,呈現在她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