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通曉醫術,雪雁不忍威逼太醫。既然不能明言,唯一能做的,只有痛哭了。
眾太醫成了出氣筒。但一番責罵之後,皇上才意識到,不是大家不盡力醫治,而是真的無能為力。
雨瀾,這個可憐的孩子。小小的身軀,靜靜地躺在床上,昏迷不醒。
入夜,雨瀾突然醒了。伸出小手,斷斷續續地擠出一句:「母親,母親抱我!」
「要不,給孩子喝口水吧!」洛華見狀,心中一沉,也不免落淚。
「萬萬不可!」王太醫下跪進言:「清水入口,立即斃命啊!」說著,他五味雜陳地瞟了雪雁一眼,心中感歎「報應」。
雪雁回頭望著他,目光中充斥著警告,他便低下了頭,著實忐忑不安。
「母親抱我!」
聽到這裡,雪雁心如刀絞,一把抱過雨瀾,親了又親。隨後,抱著她飛奔出屋,跪在地上,向上天祈求道:「求老天保佑我的女兒!若她能逃過此劫,我願意折壽奉還!」
就這樣,她不顧眾人的勸阻,將女兒放回屋內,又跪地祈禱了一個時辰。太子心痛難當,便陪著她一起跪。
曾幾何時,難產之際,為了保住這個小生命,雪雁不惜捨棄自己的性命。不幸的是,付出了那麼多的愛,卻要換來女兒的夭折。
終於,雨瀾離開了人世。這個不滿四歲的孩子,尚未懂事,便匆匆地離去了。此時,距離四週歲的生日,只有不到兩個月。
頓時,雪雁承受不住喪女之痛,轟然病倒。洛華與晴嵐,天天前來看望。然而,湘欣卻幸災樂禍。
「有了兒子,失了女兒!」湘欣一邊閒逛御花園,一邊諷刺著:「所以說,女人不能美貌如花,否則必定薄命!」
伊蘭在旁,聽得真真切切,句句銘記於心。
「說不定,就是兒子剋死了女兒,也未可知!」說著,她仰天大笑,頗為得意。
「大膽!」一聲厲喝,從身後傳來,嚇得她魂飛魄散。
回過頭來才發現,太后正怒不可遏地盯著她。
「湘欣參見太后!」話音剛落,只聽「啪」的一聲,一個響亮的耳光,重重地打在她的臉上。
湘欣見狀,委曲不已,連忙跪下請罪。
「幸虧是本宮聽見,若是讓皇后聽到,一頓杖責,勢必難免!」太后指著她的鼻子,大罵道:「不要以為自己是本宮的人,就可以任意胡為!話多招禍,明白嗎?」
隨後,太后教訓了幾句。臨走時,催促她想辦法,博得太子的歡心。
然而,她的一番混帳話,很快就傳到了雪雁耳中。
為了給僅存的一雙兒女積德,她又一次決定,以靜制動,不與之計較。
不久,奉皇上旨意,王氏與仇氏再次入宮,陪伴雪雁。
誰知,九五之尊到底不同。雖然剛剛痛失孫女,但一見到仇氏,便目光炯炯,精神抖擻。不過,他們只能私下暗通愛意。
時間如流水般的快,兩個嫂子住在宮中,已有月餘。仇氏時而悄悄出門,私會皇上,也為王氏所知。但是,王氏不僅沒有惶恐,反而鼓動她不惜一切,奪愛邀寵。
世上之事,的確巧得很。恰在此時,雪雁大病初癒,路過瀟湘閣的窗口,無意中聽了去。
翠玉聽罷,不由得摀住了嘴巴,生怕打草驚蛇。
雪雁則猶如五雷轟頂,頓感大禍臨頭,便慌不擇路地迅速離去。
「奴才高哲,參見娘娘!」御花園內,雪雁召見了高哲。
「高公公!」雪雁一邊揉搓著手絹,一邊陰陽怪氣地問道:「父皇的事,沒有你不知道的!要不,你給我說說?」說完,銳利的目光,直射著他。
「奴才愚昧,請娘娘明示!」高哲頭頂冒汗,心存僥倖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