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出宮之後,雪雁回到東宮,與兒女們玩耍。
不一會兒,雨瀾漸漸地難受起來,小臉又一次通紅。雪雁見狀,不由得警覺起來,一邊悄悄為其把脈,一邊命人稟告皇后。
「雨瀾頻頻如此,著實令我心憂!」雪雁心中發慌,但仍要保持著沉穩:「方纔我為她把脈,誰知,脈象紊亂,實為不祥之兆!」
「只怕又是受涼了吧?」翠玉心存僥倖,安慰著她。
「不只如此!」雪雁搖了搖頭,絞盡腦汁一番,突然想起當年的一幕,驚聲說道:「難道,是那一次?」
翠玉百思不得其解,好奇地看著她。
「沒錯,古書有雲!」說著,她愁苦萬分地揉搓著手絹,又悔恨不已地嘟囔著:「是我害了她!是我!」
「娘娘!」翠玉頓時,二丈和尚摸不著頭腦。正欲勸慰之時,皇后率陳太醫趕來。
經過望、聞、問、切,過了好一陣子,陳太醫才下了定論:雨瀾病入膏肓。
「怎麼可能?」雪雁聽罷,猶如五雷轟頂,儘管做好了心理準備,但仍舊不肯相信:「前些日子,我與太子,還時常與其玩耍!除了接連兩次受涼,並無大礙啊!」說完,她撲入皇后懷中,放聲大哭。
「好孩子,不要哭了!雨瀾貴為皇族血脈,自有列祖列宗庇佑,不會有事的!」皇后一邊哄著她,一邊急切地問道:「陳太醫,萬不可輕下定論啊!雨瀾究竟是何種病症?本宮要一句實話!」
面對著她們的追問,陳太醫連忙跪下,實話實說:「回皇后娘娘!臣方纔所言,句句屬實!雨瀾小主的病根,怕是從胎裡帶出來的!只有曾受麝香所害而倖存的小兒,才可能得此怪病!倘若不是小主身體底子好,只怕早就」他沒敢再說下去,轉而老淚縱橫地叩頭。
「如此說來,近來雨瀾兩次受涼,也是此病的前兆?」雪雁心中有數,但仍抱有一絲幻想。
「回良娣娘娘,正是!」
「難不成,此病無藥可救?」皇后淚如雨下,心急如焚道。
「臣無能!」只見,他一邊叩頭,一邊含淚陳述:「但願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此病確乃不治!如若二位娘娘不相信,請召見眾位太醫!」
皇后聽罷,立刻下旨,宣召所有的太醫趕至東宮。眾太醫的一番會診,結論依然。
事實上,雪雁心如明鏡,回想醫書所述,雨瀾確實無法存活。幸運的是,這一病根,不會禍及華韻與玳兒。
此時此刻,她的懊悔填滿了內心。望著女兒病危的樣子,她責怪自己,當初一心除掉謝氏,只想起屋內通風,胎兒即可保住。卻不曾想到,今日的下場。
想到這裡,她頓時感到,彷彿肝膽俱裂一般。懊悔與悲傷的雙重夾擊下,她豈不成聲,發瘋般地哭叫起來,一個箭步跑到床前:「雨瀾,雨瀾!不要離開母親啊!」
話音剛落,哭喊聲響徹東宮。與此同時,洛華本能地哆嗦了一下,雪雁的哭聲,猶如一聲響雷,強烈地震撼著她。
於是,她出現在西屋,安慰著皇后與雪雁。不一會兒,皇上與太子聞訊而至。
作為一個男人,太子努力克制著悲痛,沒有哭鬧,而是勸慰著母親與愛人。一邊催促著太醫們想辦法,一邊祈禱上天保佑。
慌不擇路之下,皇上龍顏大怒。他自認為,眾太醫如從前一樣,怕承擔責任,見死不救。頓時,一陣咒罵、恐嚇,以及跪地求饒聲夾雜著,東宮炸開了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