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聽「砰」的一聲,雪雁狠勁地砸了一下茶杯,指著他的鼻子,厲聲責問:「我的大嫂,近來氣色那麼好!父皇痛失長孫女,卻很快滿面紅光!當我不知為何嗎?」
高哲投降了。於是,他惶恐地跪下請罪,一五一十地吐出了實情。
原來,自此次入宮以來,仇氏已與父皇私會六次,最近一次便已委身。不僅如此,二人相約,今晚再會於掖庭空宅。
為了證實高哲的話,入夜之後,雪雁悄悄地潛入,目睹了二人的纏綿。
屋內亮光昏暗,見他們一步步走進彼此,相擁倒下,雪雁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險些暈倒。幸虧翠玉及時扶住。
回到東宮的路上,翠玉十分不解:「敢問娘娘!您貴為良娣,倘若仇夫人獨得皇寵,日後晉封妃嬪,您的臉上也有光啊!為何,」
沒等她說完,雪雁猛地一回頭,含淚說道:「我的臉上有光?你莫非不知道,她是我的大嫂!我侍奉太子,她侍奉父皇,成何體統?父皇之所以不敢聲張,不就是這個原因嗎?」
「奴婢知錯!」翠玉恍然大悟,低下了頭。
雪雁稍有緩和,轉而柔聲輕語:「何況,太后如此恨我!一旦此事東窗事發,她勢必藉機勾結外戚派,極力打壓我!到時候,連父皇都救不了我,更救不了章家!凡事就怕一個『理』字啊!」說著,她痛心疾首,擦拭著淚水。
第二天傍晚,雪雁又一次密見高哲,囑咐他盯牢父皇,有任何風吹草動,一定要告知於她。
「你一定在琢磨,這個女子好大的膽子,竟敢監視皇上!」雪雁一邊喝茶,一邊笑裡藏刀:「是不是啊?」
「奴才不敢!」
「實話告訴你。」她放下茶杯,略顯無奈地說道:「換作別人,興許高興得跟什麼似的!可是我就不同了,太后與滿朝文武,都在不錯眼珠地盯著我,盯著我們章家呢!」說著,她猛地站了起來,來回踱步道:「姑嫂二人,同侍父子兩人,於禮不合!勢必成了天大的把柄,捏在他們手裡,我們一家子都要倒霉!說句不敬之詞,父皇一時快活,但卻不敢聲張。為的不也是這個嗎?」
高哲細想,雪雁言之有理,便領了賞錢,欣然答應。
不久,趁帝后商議玳兒的百日宴,便開口請旨。請求父皇恩准,兩個嫂子立即回家。
「兒臣近來,身子已經大好!」雪雁眼珠一轉,巧言說道:「有勞二位嫂子,悉心陪伴照料!但是,如若她們長期在此,兒臣心中,實在不安!」
頓時,皇上反倒無言以對,勉強地問道:「為何?」
雪雁一眼就看出了他的心思,又瞟了一眼大嫂,便猶如小孩撒嬌一般:「父皇!嫂子們久居宮中,難道就不想念自己的兒女嗎?」說罷,趁熱打鐵,跑到她們面前:「嫂子們辛苦了!想必一定掛念孩子們吧?如果久留你等,雪雁於心不忍啊!」
說完,她仔細地察言觀色,王氏雖顯驚訝,但還好一些。只見,仇氏低下了頭,目光中透著依依不捨的味道,但又不好回絕。於是,二人只能附和著她。
「請父皇恩准她們回家!」雪雁笑了笑,故作誠懇地行禮。
無奈之下,皇上准許了。但他的目光,始終不曾離開仇氏。
二人走後數天,宮中看似平靜,卻暗藏玄機。先是太后微恙,而後皇長孫舊病復發。不過,他們的病情皆有好轉。
「母后今日能來,說明已然痊癒!」皇上一邊吃著水果,一邊高興地說道。
「偶感不適,並無大礙!」太后微笑著,總算露出一絲慈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