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婦參見陛下!」仇氏定了定神,優雅地行禮道。
「免禮!都是自家人,不必拘謹!」
望著眼前的女人,他的眼神迸發出一絲光亮。那光亮,著實透著興奮,傳達著一股火辣辣的情意。
當她抬起頭的時候,恰巧迎上了那火辣辣的眼神。霎那間,以一個女人的敏感,她意識到,皇上喜歡上了她。雖然心中喜悅不已,但宮闈的池水太深,她也不敢輕易涉入。於是,寡居女人內心的熱情,被帝王看中的榮耀感,以及對宮闈的懼怕,三者交織著,令其心煩意亂,不知如何是好。
就這樣,她不敢迎合那眼神,只好保持著距離,中規中矩地與之說話。
「你說,咱們應當聊些什麼呢?」皇上拿出了討好嬪妃的伎倆,一邊問及家中,一邊慢慢地靠近她。
「嗯,民婦的丈夫,三年前就已去世!所以,民婦只得獨自撫養兒女。」說著,雖能保持著令人心醉的笑容,但卻有些勉強、緊張,甚至向後退了兩步。
「如此說來,你寡居至今,一定心中煩悶嘍?」皇上停住了步子,略帶邪笑地問道。
「雖有些許煩悶,但」沒等她說完,皇上便一把抓住她的雙手,曖昧地低吟著:「明日,你們妯娌二人,就要出宮回家了!在這深宮之中,難道就沒有懷戀之人?」
面對帝王的挑逗,她已然有些動心。畢竟,侍奉皇上,一朝得寵,說不定能平步青雲。但是,如果此刻滿足聖情,難保日後皇上還能記得自己。於是,這個很會盤算的女人,急中生智,借口與妯娌有事相商,便巧妙地逃脫了。
不過,臨別之際,為了留住他的記憶,她依舊保持著笑容。
此時,只留下了皇上一人,他癡癡地望著遠方,著迷般地笑了。
回到政事殿,他獨自躺在臥榻上,失神地望著房頂,猶如丟魂一般。時而歎息,時而微笑。
高哲見狀,本能地料到,皇上一定看中了某個女人。此等景象,他已經見識多年。想當初,綠珠受寵之前,皇上就是這個樣子。
於是,高哲委婉地套話,卻被搪塞了回去。
「你不知道,此女子非同一般,但朕不能明著,」話未說完,便緩緩地站了起來,發愁地踱步道:「可惜她現居宮中,但並非宮中之人,輩分上也於禮不合!」
然而,令高哲一知半解的是,皇上沒有再多說什麼。
回到房裡,高哲徹夜未眠。太監總管絕非輕省差事,不是想方設法討好,就是想方設法地為主子分憂。否則,前途未卜。
最終,經過了一番絞盡腦汁,苦思冥想,他突然坐了起來,驚呆了片刻,便自言自語:「難不成,是章良娣的寡嫂?」
他能想到此處,絕非偶然。唯一暫居宮中,且非宮中之人的,只有王氏與仇氏。而且,王氏的夫君尚在,相貌平平。因此,只有風韻猶存的仇氏,可能已入帝王法眼。
第二天清早,雪雁親自送嫂子們出宮。為了避嫌,皇上忍住相思,沒有前來。
仇氏卻一邊應付眾人,一邊張望著附近,渴望著聖駕降臨。
「大嫂怎麼啦?身體可有不適?」雪雁見其目光飄忽不定,心生疑竇。
「沒有!」聽到這裡,她突然回過神來。
敏感的雪雁,表面上不多話,但心中卻忐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