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門的時候,她就看到婆婆的一臉怒氣,如烏雲般投向自己。太子的臉色亦然,自大婚以來,他從未如此震怒。轉而看到地上的一碗粥,以及花容失色,跪等懲處的艷秋。儘管她滿心疑問,但又不敢多嘴,只能靜靜地站著,頭都不敢抬。
然而,此時此刻,「春藥」二字一出口,比起羞憤,她更加茫然。霎那間,不知如何是好。但本能告訴她,東屋將有變故。原來,宮廷的確如姑姑所言,風雲變幻,著實是個吃人的地方!
只見,除了艱難地吐出那句話,她只有來回踱步的份兒了。望著艷秋,她以乞求的目光,求她說句實話。
艷秋明白了主子的用意。頓時淚如雨下,但仍鼓足勇氣,跪行至洛華跟前,實話實說:「啟稟太子妃娘娘!春藥是奴婢放的!奴婢想讓太子殿下喝下去,如此一來,奴婢就能得到臨幸!」
話音剛落,五雷轟頂!洛華望著這個情同姐妹的丫鬟,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霎那間,「撲通」一聲坐在地上,指著她的鼻子,痛心地數落著:「這是死罪啊!你怎麼能做得出來呢?你,你無恥!」說著,她摀住了小臉,大哭不已。
「這都是你自己的主意嗎?難道沒有人指使?」皇后悲憤交加地看著洛華,冷靜地問道。
「請皇后娘娘不要誤會我家主子!」艷秋脫口而出,抹了抹眼淚說道:「請娘娘深思,太子妃娘娘豈能指使奴婢做出這種事?一旦成功,豈不是給自己找對手嗎?試問,哪個女人會這麼笨?」深知死到臨頭的她,便沒有顧忌了。
此話一出口,皇后與太子,均消除了對洛華的懷疑。
於是,皇后開了口:「既然事實真相,已然查明。本宮只好秉公行事了!」說著,她痛心地搖了搖頭,閉著眼下旨:「艷秋以淫褻之物,意欲求媚於上!犯我朝後宮死罪!來人,將艷秋拉出去,依家法杖斃!」
話音剛落,洛華便失聲痛哭。儘管她想求情,但此為死罪,求情也是枉然。
至於艷秋,眼看著自己要被杖斃,她的求生本能,霎那間爆發了。
「且慢!」侍衛們上前拉人之時,她作出了破釜沉舟的決定,供出了太后:「奴婢之所以敢如此膽大妄為,實乃太后旨意!」
一時間,全屋子的人驚呆了。
「你胡說!」皇后怒不可遏地拍著桌子,厲聲斥責道:「你的膽子真夠大的!死到臨頭,還要拉人下水!本宮真是開了眼界,一個小小的宮女,居然敢誣陷太后!你是不是瘋了?」
艷秋含淚搖著頭:「奴婢沒有瘋!奴婢所言,句句屬實!」
太子目瞪口呆地擠出一句:「母后,皇祖母她」
為了兒子不因「大不孝」之罪,被太后抓住把柄,皇后便馬上制止道:「太后當然不會做出這種事!」說著,她看了看周圍人的眼光,甚至有幾分殺人滅口的味道:「還愣著幹什麼?把她拉出去,杖斃!」
「不,皇后娘娘!」艷秋不知哪來的勇氣,拚命地掙脫了侍衛,高聲叫道:「請您稟告皇上與太后,奴婢願與太后當眾對峙!」
面對眾人的目光,皇后終於明白,紙包不住火。
就這樣,艷秋被帶到太后寢宮,與之對峙。
「你把她帶來幹什麼?本宮不明白,你有何貴幹?」眾人剛到的時候,沒有人提及此事,太后便深為不解,語中帶刺地問皇后:「而且,還有那麼多人跟著過來!今日到底是怎麼回事?」
「兒臣此時叨擾,請母后恕罪!」皇后的臉色,煞是難看,面無表情地說道:「兒臣已然派人去請陛下。待聖駕來臨,一切自有公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