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景著實嚇壞了太子。只見他手足無措,扶著雪雁,一邊為她拍背,一邊驚慌地問道:「你怎麼啦?為什麼突然這麼難受?你千萬不要嚇唬我啊!」
此時此刻,她感到全身無力。剛要站起來,又不由自主地坐下。雙手也不聽使喚,一直抽搐著。
突然間,憑借自己通曉醫理,她意識到,大概是又有喜了。心中歡喜之餘,卻不能脫口而出。畢竟尚未確診,一旦並非喜脈,不就成了後宮的笑柄了嗎?因此,她什麼都沒說。
問不出所以然來,太子便猶如熱鍋上的螞蟻,開門大喊道:「來人吶!良娣病了,快來人吶!」話音剛落,他又湊到跟前,緊張地說道:「雪雁,要不,馬上稟告母后,宣太醫吧!」聽罷,她搖了搖頭。
「那怎麼行呢?這回聽我的,一會兒就讓翠玉去稟明母后!」他知道,雪雁為人謹慎,不願隨意請太醫,擔心人多口雜,惹出是非。但如今,他也管不了許多了。
說時遲那時快,只見翠玉帶著眾侍從,風風火火地跑進來。當他們看到眼前的情景時,不禁驚呆了。尤其是翠玉,見她臉色煞白、雙手抽筋且嘔吐不止。沒等太子發話,便向中宮飛奔而去。
過了好一陣子,她才停止了抽搐,安靜地躺在床上,閉目養神。
不久,皇后便率領著眾太醫,前來會診。
「母后,用不著麻煩這麼多太醫!雪雁只是略感不適,休息一下就好了!」說著,她就要起身,被皇后攔住:「瞧你這一臉病容,不許逞強!好好地躺著,讓太醫給你把脈!」
大家都退了出去,屋內只留下太醫們和翠玉。
這次,號脈的正是太后的心腹-王太醫。經過一番望、聞、問、切之後,他的臉色沉了下來。
看到他神情異常,雪雁便心中有數,微微一笑道:「請問王太醫!我到底得了什麼病?請如實相告!」說罷,她銳利的目光,令他頓感恐懼。
於是,只好勉強陪笑道:「回良娣娘娘!按照宮中規矩,臣必須先稟告陛下與皇后娘娘。還望娘娘見諒!」他低著頭,不敢直視她的眼睛。
雪雁心如明鏡。上次就是王太醫,輕下斷言,請旨「捨母保子」。幸虧父皇態度強硬,堅持母子均保,否則自己早已小命歸西。
因此,她沒有多話,只是給翠玉使了個眼色。
翠玉心領神會地誇讚道:「諸位太醫都是數一數二的高手!即使娘娘得了什麼重病,想必各位也一定能妙手回春!」話裡有話,分明是嘲諷王太醫上次的表現。
聽到這裡,不僅是他,太醫院的老木頭們都羞愧地低下了頭,一言不發。
不一會兒,他們走出西屋,臉上堆滿奉承般的笑容,齊聲下跪道賀:「臣等恭喜皇后娘娘,恭喜太子殿下!」說著,王太醫稟報道:「良娣娘娘是喜脈,且已有月餘!」
此時,皇后喜出望外,拉著太子的手說:「太好了,太好了!沒想到,這麼快就又有了!」說著,她轉過身,威儀地命令道:「日後,就要勞煩各位太醫,好好照料良娣了!只要不出差池,本宮定有賞賜!」
話音剛落,這些老木頭們,紛紛叩頭謝恩。
只見,太子還未接受周圍人的祝賀,便等不及地跑進西屋,與愛人分享喜悅。
第二天清早,喜訊傳遍六宮。轉眼間,後宮各處的主子們,紛紛前來賀喜。即使蕭貴妃,也不能例外。
此時此刻,只有太后寢宮裡一片寂靜。待王太醫稟明喜訊,她便唉聲歎氣,茶飯不思。
幾天後,雪雁請示皇后,希望能將王太醫的女兒-凝香安排到她身邊服侍。如此微不足道的請求,自然得到應允。
一天晌午,王太醫正在配藥。只見,郭覆笑盈盈地走進來:「王太醫,您忙著呢?」
抬頭一看,他以為是自己人,連忙放下手裡的東西,禮貌地問道:「請問郭公公,是不是太后有事交待?」
話音剛落,只見墜兒陰沉著臉,慢悠悠地邁進屋。
墜兒的出現,著實令他措手不及。頓時,一身冷汗冒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