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他靜靜地站在那裡,不動聲色地聽著侍從們的議論。
原來,按雪雁的吩咐,郭覆再次散佈謠言,說貴妃與太后已到水火不容的地步,正在明爭暗鬥。搞得人盡皆知,成了大家茶餘飯後的笑談。
皇上始終沒有現身。聽完之後,便疾步返回政事殿。
知曉了這一情況,雪雁密令郭覆,要他勸太后息事寧人,主動召見貴妃,與之和解。
不久,她又得到麥苗的密報,貴妃已經奉旨,走進了太后寢宮。兩人相處融洽,沒有發生口角。
隨後,她去中宮請安,並與皇后一同前往政事殿。
「你們都不要勸朕了!難道沒聽到宮裡的傳言嗎?朕懶得搭理她們!」說著,他焦躁地拿起筆,又放下了:「就說前幾天,母后的所作所為,實在令朕汗顏!她居然對貴妃拳打腳踢,毫不留情!難道母后就不曾為朕考慮嗎?鬧成那樣,朕的臉面何存?」
雪雁見狀,眼珠一轉,妙語勸道:「想到她老人家,痛失親外甥女,怒髮衝冠之餘,或許有些過分,可也是人之常情嘛!何況,兒臣也想借此時機,與太后化解從前的誤會,在她老人家跟前,多多盡孝。父皇,您就成全兒臣吧!」
皇后見狀,順勢在旁幫腔。
一番勸說之後,皇上勉強答應:「好吧。你這孩子!一會兒讓朕去西宮,一會兒催朕看望太后。好人都讓你做了!」說完,便忍不住笑了:「哦,朕明白了!你想看望太后,又怕人家不買賬,所以要朕和皇后陪著,給你壯膽兒,是不是啊?」他假裝生氣地繃著臉。
雪雁見狀,就勢低頭笑道:「父皇英明,什麼都瞞不過您!」
聽罷,他哈哈大笑:「就知道你這點小心思!」
太后寢宮裡,貴妃故伎重演,討好地說道:「太后,臣妾先前的不敬之詞,實屬隨口胡說的!您不怨恨臣妾吧?」說著,她厚著臉皮,上前為太后捶背揉肩。
時過境遷,太后就是這種人。無論多麼深重的仇恨,只要人家獻上慇勤,多說點好聽的,就會與之握手言和。至於對雪雁,之所以態度不易轉變,是因為她的存在,對於洛華及其娘家的地位存在威脅。否則,她也不會長期記仇的。
見她如此會來事兒,太后忘乎所以地說了一句軟話:「咱們雖是婆媳,但都不過是女人!其實,本宮早就不記恨你了,以後要常來啊!」看著她的樣子,郭覆暗笑其愚蠢。
此時,門外傳來一聲高喊:「皇上、皇后娘娘駕到!良娣娘娘到!」
太后倒是平靜得很。然而,蕭貴妃則難掩喜悅之情,立刻起身,整理一下髮式,極為誇張地擺著姿勢行禮:「臣妾恭迎聖駕!恭迎皇后娘娘!」她天天盼、夜夜盼,祈求著能見到皇上。只是沒想到,能在這裡偶遇。
誰知,皇上看到了這一幕,心中極為不快,沒好氣地諷刺道:「今日真是有趣,貴妃也在啊!」說罷,他強作歡顏:「朕來給母后請安!」
沒等太后說話,他便借口國事繁忙,氣哼哼地瞟了貴妃一眼,帶著皇后和雪雁離開了。
雪雁心中喜悅不已,回到東宮後,便直呼暢快,並與翠玉下棋。
當晚,太子回宮。
從愛人口中得知,邊關之亂雖已平定,但當地百姓生活困苦,甚至有人賣兒賣女。聽到這裡,她的心猶如刀割一般,疼痛不已。
「殿下!我看得出來,在許多治國大政上,父皇很願意傾聽你的聲音。所以,你要時常進言,為民請命啊!」說罷,她抓住太子的手,深情地說。
「我知道,你自小流落民間受苦,體會尤為良深!放心吧,雪雁!」他露出孩子般的微笑。
緊接著,他又說起饑民易子而食的傳聞。不一會兒,自己也掉下了眼淚。
至於雪雁,聽到這些可怕的事情,哪裡受得了?霎那間,她雙手抽筋,「哇」的一聲嘔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