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她咄咄逼人的目光,除了極力鎮定下來,王太醫已別無選擇。同時,令他更為奇怪的是,郭公公怎麼會與她一道呢?想著想著,不禁打了一個寒顫。
沒等王太醫說話,郭覆就先開了口,言語之間頗有諷刺的意味:「王太醫,您這是怎麼啦?為什麼只站著,不說話呢?」說罷,他衝墜兒笑了一下。
墜兒心領神會,收起冰冷的目光,轉而微笑地走到他的面前。擺出一副毫不在乎的樣子,一邊擺弄手絹,一邊夾槍帶棒地說道:「良娣娘娘聽聞,王太醫是宮裡的老人兒了!因此,特別吩咐奴婢,前來問候!娘娘命奴婢轉告您,她年紀輕,對自己的身體,時常不知道在意!還望王太醫多多照顧,多多指點啊!」話音剛落,只見郭覆在旁,壞笑地盯著他。
此時,他有一肚子的疑問。霎那間,卻無法出口,只剩下驚慌失措了。
於是,他整理了一下思緒,畢恭畢敬地應道:「臣承蒙皇恩多年,自當盡心竭力,鞠躬盡瘁。多謝良娣娘娘關心!」說著,他用袖子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
郭覆見狀,大笑不止,嚇得王太醫向後退了一步,險些摔倒。
墜兒看到他這副樣子,明白時機已到,便把話挑明:「王太醫,您一定特別好奇,為什麼奴婢會與郭公公一起過來呢?」
只見,他先是點了點頭,又使勁地搖著頭,急沖沖地回應:「不,不,沒有!」
於是,她用手絹輕輕地捂著嘴,笑了一下,說道:「沒關係的!好奇怎樣,不好奇又怎樣?俗話說『識時務者為俊傑』。只要您心中有數,別跟錯主子,一切便萬事大吉!」說著,她看出王太醫依舊迷惘,便衝著郭覆點了一下頭。
郭覆似笑非笑地對他說:「您無需驚訝!宮中之事,向來如此。良娣娘娘很看重您,否則又怎會重用凝香呢?」
王太醫也不是木頭腦袋,想到自己的女兒,便不由得打了個寒顫。聽到這裡,一股不祥的預感席捲了全身。原來,凝香已經成了雪雁的籌碼,為了女兒的安全,他只好順勢而為。
墜兒見火候已到,禮貌地說道:「請郭公公指點王太醫,奴婢該回去了!」說著,她拿出兩塊玉石,遞給郭覆:「這是娘娘犒勞二位的!」
郭覆笑臉回應著,接過賞賜。同時,將其中一塊遞給王太醫。
只見,他臉色煞白,連連擺手:「不,不!請轉告娘娘,臣無功不受祿!實在不敢受賞!」
突然,墜兒臉色一變,厲聲說道:「哼!既然王太醫如此高風亮節,我家娘娘便心中有數了。凝香正在給娘娘熬補藥,倘若出了差池,恐怕」她故意停頓一下,觀察他的反應。
果然,他雙腿一軟,癱倒在地。
郭覆隨即將其扶起,假笑道:「您不必如此害怕!太后那邊,您只要與老奴一唱一和,好生應付著。有點風吹草動的,別忘了告訴良娣娘娘,不就行了嗎?」
聽到這裡,他徹底投降了,長舒一口氣:「臣必定盡心竭力,為良娣娘娘效命!」說著,他接過了賞賜。
墜兒走後,郭覆細說了原委。聽完,他驚得說不出話來,原來,宮中的動向,差不多均在雪雁的掌控之中。
東宮西屋內,凝香正忙著熬補藥。
只見,雪雁一邊看著三國誌,一邊瞟了她一眼。不一會兒,便放下書,緩緩地走到她的面前。
凝香回頭一看,便連忙行禮:「請問娘娘有何吩咐?」
她微微一笑,示意不要拘禮。隨後,她仔細聞了聞藥味,順手將一小顆瀝瀝草,扔進藥罐。
這一舉動,令凝香驚訝不已,本能地大喊:「娘娘!」並欲用笊籬將其撈起,但被雪雁制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