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國與晉國邊境,齊碩的大軍就駐紮在那裡,已經半個月了,遲遲不肯拔營離開。
因為晉國還有一個結果沒有給他。沒有達到目的之前,他是無論如何不會離開的。
想到這裡,齊碩的眼睛裡閃現出了殘忍的嗜血光芒。如果晉國欺騙他,他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他齊碩的人生裡,容不下一點點的欺騙和謊言。唯獨有一個人是例外……
齊碩今日穿了一襲青衣,黑髮包裹在玉冠中,額前垂落了一些髮絲,看起來瀟灑不羈。
他的手中正拿著一壺酒,自斟自飲,看到一個身穿青龍盔甲的男子掀簾走了進來,眼睛微瞇了起來。
「啟稟王爺,軍營外有一白衣少年想要見您!」齊名單膝跪在地上道。
他懶洋洋的睜開眼睛,問道:「何人?」
「那少年沒有說姓名,只是讓末將轉告王爺一句話!」齊名恭敬地說道。
「說。」
「那少年說,當年他在沙漠裡以血救了王爺!今天是特來請王爺還了往昔恩情!」那少年很狂妄,竟然敢這樣口出狂言。
齊碩渾身一震,當年沙漠的事情只有他、莊司澈和燕傾城知道。
可是唯一救過他的燕傾城已經死了,會是誰呢?疑惑間,他已冷聲吩咐道:「請他進來!」
「是。」齊名領命而去,留下又再沉思的齊碩。
厚重的帳簾被一雙有力的手挽起。
齊碩一怔,入目的就是一張看不清楚臉龐的大鬍子,他的眉頭不禁一皺,這就是齊名說的少年?
大鬍子沒有進來,挽起簾子只是讓身後的人方便進來。
雪流年緩緩走了進來,揮手示意兩人在帳外等候。
齊碩看到面前少年的臉龐,彷彿遭了一記驚雷,感覺有什麼東西忽然間倒塌了,他甚至能夠聽到那轟隆隆的破碎聲……
連他都沒有注意到,手中端著的酒杯緩緩傾斜,裡面香醇的美酒順著杯沿流了下來。
「王爺,您的酒灑了!」她看著眼前的男人,出聲提醒道。
齊碩!這個震撼各國的天才將領,她猶記得自己初見他時的恐懼。
那種害怕就像吸血蟲一樣一點一點的爬進她的衣服,鑽進她的皮膚,強行進入到她的血液。她能清楚的感受到自己肌肉的收縮,一種從未有過的寒冷在她的身上蔓延。
猶記得他的笑容很美,彷彿是帶著一股魔性,吸引著人移不開視線。當時自己離他那麼遠,卻能看到那麼強烈的東西在自己腦中砰地一聲炸開,世上再不會找到那樣綺麗炫美的兩粒墨玉,然而裡面卻混雜了冰雪、刀劍、烈火與劇毒,殘酷無情如地獄鬼火。
可是事隔這麼多年,經歷了這麼多的事情,再次見到他,已經沒有膽戰心驚,相反的內心很平靜。
眼前的男人有些憔悴,是因為他要等的人還沒有回到他身邊嗎?
「燕傾城!你是燕傾城!」齊碩一連說了兩次,不敢置信的看著的少年,但在看到白衣少年清淺言笑,緩緩在一旁坐下時,已經認清了事實,但心裡還是有些不確定,「你沒死?」
「王爺說笑了,我如果死了,又怎麼會出現在你眼前。」她輕輕的笑道:「難道王爺相信這世間有鬼怪之說嗎?」
齊碩寒著臉沒有說話。
雪流年輕笑著調侃,「王爺似乎很不歡迎我?」
「你怎會來這裡?」齊碩瞇著眼看她,在看到她眼中的笑意時,心裡忽然間很不舒服。
「我以為王爺會很喜歡我來到這裡。」雪流年也拿起酒壺,自己倒了一杯,看到齊碩手中的杯子已經無酒,主動地就要添滿。
「哼。」齊碩奪過她手中的酒壺,自己給自己倒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