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生這一切,並不是他的本意!」連景然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麼說,他本來應該說莊司澈的不是,這樣才會讓傾城的心再次向他靠攏,但是傾城昨夜的痛苦,他是那麼清晰地看到,他跟著她一起痛。如果傾城放不下過去,她和他就遠遠不會有未來。
傾城奇怪的看著他,眼裡閃過一絲心痛,這個男人啊!
「為什麼忽然說起這些?」
連景然歎聲道:「我很懷念原來的燕傾城!」
「現在的我不好嗎?」雪流年的眼睛透著一絲朦朧。
「原來的燕傾城,有悲有喜,可是現在的雪流年太過於平靜了,表面笑,其實你的心裡卻是落了厚厚的霜!」連景然的聲音裡含著莫名的心疼。
雪流年看著他,靜靜的說道:「我以為你不會提及莊司澈!」
「因為我知道莊司澈始終是你心裡的一道疤!」連景然認真的說道。
雪流年抿嘴沒有說話。
「燕京此刻被困瀟涵關,包圍他的人就是晉國飛龍將軍徐子騫,我們這幾日就會跟他們對面衝突,無論你躲避多久,總有和莊司澈對峙的一天!」他怕到時候傾城如果沒有準備好會受傷!
「我既然決定出面和燕京共存亡,其他的自然已經想到了!」雪流年淡聲說道。
連景然心放鬆,漫不經心的問道:「你預備怎麼做?」
「燕京被困半月有餘,裡面的情況如何,我們都不知道,如果我猜的沒錯,他們的糧食和水源都被徐子騫下令切斷,再過不久,燕京的人便會悉數自刎!」
「你說什麼?」連景然幾乎是彈跳起來,似是感到自己的失常,又坐了下來,皺眉問道:「你怎麼知道?」
「當年我曾在清雅齋住過一段時間,你還記得嗎?」
「嗯。」他怎會忘記,那時候他原本是要送傾城到燕京的,她執意不肯,無奈之下才把她送進清雅齋。
「那時候,干戈來那裡找過我,我把孫子兵法給了他,連帶的還附送了三個錦囊,為了就是以後戰事滋生,可以應急。」
連景然吃驚的看著她,難怪燕京和沙國結盟後,勢如破竹,硬是和晉國的鐵軍打了兩年,原來是……
似是想到了什麼,連景然忽然問道:「當年燕京說服沙國結盟的條件可是以兵書為前提!」
雪流年讚賞的看著眼前的男人,不愧是月國丞相。
「只要沙國同意和燕京聯手,事成之後燕京承諾割地三千里,同時奉上的還有孫子兵法!」雪流年說道:「這是我第一個錦囊裡面寫的內容!」
連景然眼中已經有了微弱的亮光,猜到了大概:「第二個可是退兵瀟涵關?」
「果然,什麼都瞞不了你!」雪流年淺笑道。
「我不明白,那時候你怎麼會料到燕京會遇到危險?」連景然不解的看著她。
「這是一場持久戰,燕京是非打不可,可是沙國畢竟出師無名,就怕時間長了,惹起民怨,如果齊碩因為輿論撤兵,也完全有可能,我當時也是有備無患,卻沒有想到沙國真的退兵,雖然理由不同,但是燕京若能及時退兵瀟涵關,暫時保住性命,再作打算!」雪流年緩緩說道。
連景然沒有說話,但是她知道他在認真的聽著。
「那時候我在晉國皇宮,燕京若是出事,我自是不會袖手旁觀,我當時已經準備了三條退路以備不測!」雪流年輕輕的笑了起來。
「哪三條?」
「第一,月國宮廷之亂後,需要幾年才能完全將兵力操練完善,燕京出事的時候,我請月國出兵相助是上策!」說到這裡,雪流年忽然歉意的對連景然道:「對不起。」不想讓連景然趟這趟渾水,不管如何還是拉他一起……
「傻瓜!別說這種話!」連景然安慰的拍著她的手背,沉默了一會,問道:「那你的中策呢?」
「中策是如果那時候你的兵力還沒有修復,沙國提前退兵,我便會找莊司澈,賭一把我在他心中的位置,但願他會放燕京一條生路!」雪流年苦笑道:「如果他同意最好,如果不同意,我就會和燕京共存亡!」
「這是下策!」連景然臉色凝重下來,他沒有想到傾城會下了這等決定,當下不由得驚出了一身的冷汗。
如果傾城真的出事,他不敢保證自己會怎麼樣!
他看著雪流年,眼神中有讚賞,有疼痛,又心疼,瞬間各種情緒將他的心漲得滿滿的。眼前的女子心思縝密,算計了許多,但沒有一件是為自己著想打算的,她的包袱太深太重了!
他摸著她的髮絲,歎聲道:「我不會讓你走最後一步棋的!」他接著說道:「這兩年月國日夜不停的操練軍隊,招兵買馬,就是希望燕京不要出事!傻孩子!我知道燕京對你意味著什麼!你的家,我是不會讓別人去傷害它的。你來月國的前一天,我便派人調兵去了瀟涵關,即使你不出面,我也不會袖手旁觀!」
他和她夫妻一場,雖然兩人現在已經沒有夫妻之名,但是在他心中,她一直都是他的妻子,唯一的一個妻子。
「你………」雪流年感動的一時無語。難怪他一直都沒有提借兵之事,卻沒有想到他早就派兵增援了。
這樣一來,徐子騫率領的晉國軍隊,絕對沒有想到月國會發兵增援,到時候月國和燕京裡外夾擊,包圍徐子騫部將,轉敗為勝的希望又增添了不少。
「你放心,我明天便會親率幾十萬後援軍趕赴戰場!」連景然看她嘴巴微張,似乎又要說謝這個詞,不悅的制止她。
雪流年一愣,隨後雅然淺笑。輕聲說道:「我可能要晚兩天才能與你會合!」
「什麼意思?」連景然蹙著眉。
雪流年勾起淺笑,「我要會會一個人!」
連景然沒有問傾城要見何人,也許他的心裡早就知道,卻很聰明的選擇不說。
「我不放心!」連景然只是說出自己的擔憂。
「你放心,我的身邊還有袁修和江南,再說那個人是不敢傷我的。」因為她和他還有一筆交易要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