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他所料,躺在懷裡的人兒,半晌無語,呼吸亦是很平緩,他苦笑一聲,就在他以為傾城已經睡著的時候,傾城卻強睜開了眼睛,反問道,「你怎麼了?」
「我以為你已經睡著了!」莊司澈輕笑道。
「你還沒睡,我又怎麼能夠睡的著?」傾城歎息一聲,強打起精神,淡聲問道,「你好像有心事?」
莊司澈安撫的拍著她的肩,「沒有,我剛才只是在想事情!」
「想什麼事情那麼入神?」傾城隨口說道。
半晌無語,傾城以為她問到了,莊司澈不願意讓她知道的事情,不由得暗自懊惱道,「我是不是不該問?」
莊司澈輕吻她光潔的額頭,「你多想了!我剛才只是在想你這輩子最想做的事情會是什麼罷了!」
「那你怎麼沒有直接問我?」傾城眉頭輕蹙。
莊司澈刮了一下傾城小巧的鼻尖,「我怕你不答!」
「你也會有怕的時候?」淺淺的笑融開,傾城淡聲道。
莊司澈嘴邊勾起一抹戲謔的笑,低沉的笑聲逸出口,「是啊,做皇帝的,也有害怕的時候,而你是我的劫數!」
傾城輕哼,伴著笑出口,「我不知道,你原來也會開玩笑!」
莊司澈心微微一悸,看著傾城,深邃的雙眸幽深無比,輕聲道,「身為帝王,每一字每一句都要謹言慎行,這世間也唯有在你面前,我才會這般放鬆!」
傾城扇子般的睫毛顫動了一下,「你真是愛慘我了,對不對?」
是啊!正是因為太過於愛你,所以在聽到你恨我的話語時,也不捨得放你離開。莊司澈平復心情,溫和的雙眸鎖著她,「是啊!愛慘你了!」話語中包含著濃濃的深情,和一絲不易察覺的哀傷。
「澈,如果你不是晉國皇帝,我也不是什麼燕國公主,尋一處避世之所,作這世間最平凡的夫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過著老百姓的生活,該有多好?」傾城呢喃道。兩人之間沒有國仇家恨,沒有爭鬥和傷害,沒有交鋒,她只是燕傾城,而他也只是一個叫做莊司澈的男人……
「你剛剛問我這輩子最想做的事情是什麼?這就是我最大的心願!」傾城眉頭輕蹙,苦笑道。她也無非只是說說,想要實現,還真是難啊!
「對不起!」莊司澈的喉結上下滑動,最終只是化為最簡潔,卻從未向人說出口的三個字,他舉手撫上傾城的臉頰,指尖輕按她蹙起的眉宇,溫潤的視線鎖著她,想要看出什麼端倪似地。
他的身份限制他太多,他無法說出能夠讓傾城心安的話語,唯有這聲抱歉,是他唯一能夠做的。
傾城撫摸著他俊美的臉龐,柔聲道,「我沒有怪你的意思,要怪只怪我們身處的地位是如此的尷尬,事到如今,我只是希望所有人都相安無事,沒有人會再受到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