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城臉上的笑意慢慢斂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落寞和沉寂,「他滅了燕國,父皇也是間接的死在他的手中,那麼多的殺念和亡靈,說不恨他是假的。」
傳游之陷入了沉思,外面的人聽見這句話,已經悄然離開,沒有她想像的勃然大怒,這是不是說明莊司澈決定放開傾城,還她自由了。
耳邊飄來傾城似歎息又似自語的聲音,「可是這些日子,經歷了很多事,我也很明白我對他的感情究竟是什麼。在沙漠中,他身受重傷,我心中異常難受,很怕失去他;他為了彌補我,不惜自殘,我深深的憐惜他;他時刻生活在失去我的恐懼中,我看在眼裡,既傷心又心痛。我對他的感情,也許沒有他來的那麼熾烈,可我畢竟也是愛他的,我只是希望他能夠心存仁愛,不要再對燕京妄下殺念,我便心無遺憾了!」
傳游之啞然,不知如何接口,內心隱隱有所不安,莊司澈聽了一半就離開了,她原本以為傾城之所以留在莊司澈身邊,無非是被他逼迫所置,她見莊司澈正好經過,便出於一番好意,想讓莊司澈知難而退,卻不曾想到傾城對莊司澈並非無意,如此這般豈不是,好事變壞事了!她現在不禁擔心,莊司澈會不會因為這些話,傷害到傾城。
傾城回到房間的時候,已是夜晚,桌上佈滿了飯菜,筷子好好的擺在上面,他在等她。
傾城進屋,莊司澈似乎毫無察覺,依然靜靜的站在那裡不動,
傾城也沒有說話,轉身欲回床休息時,不料腳下一陣踉蹌,沒有站穩,身子已向地面栽去,不由的驚呼出聲。
莊司澈被那聲驚呼,嚇破了膽,連忙飛身接過,上下打量她,只是臉色有些蒼白之外,並沒有任何異常,這才算放下了心。
莊司澈把她抱起來,輕輕的放在榻上,有些惱怒,氣她不懂得珍惜自己,「怎麼會這麼不小心?」
傾城歎聲道,「我只是看你在想事情,不便打擾,就想著先回床休息!」
莊司澈柔聲問道,「累了嗎?」伸手將她臉頰邊散落的髮絲,攏到耳後,嘴角浮起一絲難以察覺的笑意,只是那絲笑,卻沒有到達眼眸。
「嗯!」傾城打了個呵欠,含糊的說道,順手拉過一旁的被子蓋在身上,清亮的雙眸裡漂浮著一層霧氣,看來是真的累極了。
莊司澈掃了眼滿桌的飯菜,這是他特意讓靈境給傾城準備的飯菜,都是她喜歡吃的,可看到她嬌憨的打著呵欠,不由得微微一歎,罷了,她剛才喝了一碗熱羹,多少填了些溫飽,等她睡醒了再說吧。
莊司澈看她的繡鞋還穿在腳上,沒有脫掉,不由得薄唇微勾,親自將她的鞋襪脫掉,如果他此番的舉動讓別人看到,只怕別人都會覺得眼花了。
他躺在床上,連被一起擁著傾城,像哄孩子般,有一下沒一下的輕拍著。
良久,他忽然極盡輕柔的歎聲道,「我究竟該拿你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