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一笑,走出大殿,任由詫異的目光將自己掠過,憤然的眼神將自己凌遲,她不知這次,踏上的是不是不歸路。
手中的聖旨,在下一秒就快被她捏成碎片,她不顧為何何雪痕沒有來上朝,何秋戮戀戀不捨的眼神,何陵麾焦急的喚她……
輕點腳尖,縱身在皇宮之上,飄渺似是天外飛仙一般。
不知不覺,像是有人受了什麼蠱惑一般,城西的斑竹林,她再熟悉不過。
「秦堂主!」那聲音煞是好聽,充滿了詫異於驚喜。
秦女英疑惑看去,那少年眉目如畫,恍若回到了多久前,她狼狽不堪,在這裡撞見了他,他也如現在一般,喚了自己一聲「秦堂主。」
她微微一勾唇,笑道:「叫爺清辰便好。」
楚塵故也是付之一笑,頗有些羞澀的喚了聲「清辰」,頓了頓道「清辰怎麼來了這裡?」
秦女英一時不知如何作答,為何來了這裡便連她也不知,笑道:「定是你在這裡,引誘的爺過來了。」
楚塵故呵呵一笑,道:「我總是一個人在這裡的……」
「做什麼?」秦女英脫口而出的話,卻引得楚塵故俊逸的臉上,浮現出兩團紅暈。
頗有些嬌嗔道:「你,你,與你無關。」
秦女英一時心情大好,捧腹大笑,學著楚塵故的語氣道:「爺,爺,爺偏要問。」
卻在這時,聽得楚塵故「咦」了一聲,奇道:「清辰,你手中的可是聖旨?」
秦女英看看手中皺皺巴巴,被她蹂-躪的不成樣子的聖旨,直接扔給了楚塵故。
楚塵故將其展開,卻見他劍眉慢慢蹙起,隨後一臉的凝重。「清辰,你要帶軍出征?」
她側過臉去,視線裡是無窮無盡的斑竹,似乎血淚的痕跡猶在,依舊是那般的觸目驚心。
「是啊……」平添出來的一絲惆悵,她怎又不知這一去,有多凶險。
「荒唐!我姜國沒有人了麼?為什麼要你去率軍打仗?」楚塵故本是雙瞳剪水的眸子被怒氣充斥,又被疼惜盈滿。
她未搭話,卻見楚塵故也顧不上許多,朝她初來的方向飛奔了過去……
秦女英並未勸阻,知道勸阻也是徒勞,腦中不斷縈繞的是那句「他日戰場在逢君」。
頗有些頹廢的坐在一塊被冰雪遺棄,裸-露出的巨石上,四野無聲,似是連凜冽的寒風都柔和了許多,徐徐吹過,靜的快要將自己遺忘……
竹葉颯颯作響,她本就身著單薄,半晌衣物便被寒風打透,她卻並無去意。
不知過了有多久,她手已經凍得麻木,癡癡的看著茫茫白雪,綠與白色的纏綿不休。
「小辰。」肩上一暖,淡淡的龍涎香氣,披風有著她想要的溫暖。
熟悉又依戀的味道,只是她不願承認罷了。
「璃汐哇,可凍死爺了。」她勉強勾勒出的笑,搓了搓手,鼻尖凍得發紅,卻平添了一絲可愛,俏皮的像是只小妖精一般。
何秋戮千言萬語呼之欲出,卻見得那笑靨,硬生生的嚥了下去,不語,只將一手爐遞給秦女英,卻還是忍不住斥責道:「冷還在外面凍著!」
秦女英不以為然,笑得將漂亮的雙眸瞇成了月牙,道:「冷又怎樣,一定會有人給爺來送這暖手的東西。」
何秋戮拍落她肩上的雪,感覺自己越來越像老媽子了,不禁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無奈的搖了搖頭,道:「若不是本王,你也會這麼說?」
秦女英嗅了嗅,咧嘴笑道:「不僅會有人給爺送手爐,還有東街的桂花糕呢。」
何秋戮終也忍不住笑起來,道:「你這小狗鼻子,本王可不是給你買的。」
她委屈的吸了吸鼻子,指了指乾癟癟的肚子,可憐巴巴的道:「爺可是餓了一天哇。」
「什麼!麾那個混蛋……」何秋戮倏地握緊拳頭,將懷中的桂花糕遞給秦女英,道:「看我不好好教訓他。」
秦女英接過,桂花糕入口甜的化不開,絲絲幾乎快要慎入身體一般,甜膩膩的,她卻為何嘗出了一絲苦澀,何秋戮,即使這般,我與何陵麾成了親,你也可以與我談笑風生麼……
「爺,明日要……」
「出征。」何秋戮打斷了她的話,坐在她的身邊,任由秦女英將身子全部倚在自己身上。
「你知道?」秦女英雖是這麼說,卻並未露出半點詫異的神色,這在她的意料之中,離人的能力,她不必懷疑。
將最後一口桂花糕放在嘴裡。砸吧砸吧嘴,道:「還有沒有了?」
何秋戮無奈的看了看秦女英,笑道:「吃的還真是快。」
「恩……是啊……」她笑著將手伸入何秋戮的衣襟裡摸索。
他也不阻止,道:「將本王撩起來,你可是要負全責啊。」
秦女英卻充耳不聞,摸索到了什麼,猛地拽了出來,忽然眉開眼笑「哇,璃汐,你有松子糖哇……」
何秋戮理了理凌亂的衣衫,道:「小辰,真不知道你竟然有這方面的資質……」
「哪方面哇?」秦女英最近還是第一次這般的心情愉悅,原來,幸福不是翻手為雲,覆手為雨。而是簡簡單單,和他並肩而坐,分享一包松子糖的甜蜜……
俶爾的想要潸然淚下,璃汐,如今你的回答,依舊還是要皇位麼……
她不敢問,怕那答案,將頭微微埋下,吃著松子糖。
「小辰,我陪你去。」忽然冒出來的話,引得她咳嗽不止,何秋戮忙輕拍她的背,幫她順氣,哭笑不得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