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平遙站在書桌旁提筆在一幅靖國地圖上隨意勾勒著,赤紅的線條在地圖上描出簡單的行軍路線圖。雪兒站在一旁,一邊唾沫橫飛,一邊手指在地圖上胡亂比劃著。
昕薇緩緩走來,道:「公主,辰王請您去昭陽宮一趟。」
「辰王!?」雪兒眼一瞪,如趕蒼蠅般不耐地揮揮手,道,「不見不見!就說姐姐和步公子有約了。」
昕薇一臉茫然地望著平遙,不知如何是好。
平遙優雅地在地圖上勾勒了兩筆,十分隨意地道:「阿昕,你去回辰王,本宮另有要事,恕不能赴約了。」
昕薇答道:「是。」
平遙又淡淡地吩咐道:「還有,阿昕,以後稟報、傳信這種事你就不必親自做了,隨便遣個宮人便是。」
昕薇恭謹地答道:「辰王宮人多嘴雜,又不是自己家裡,隨便任人進出公主書房,聽到公主談話總是不太好,難以令人放心。阿昕覺得,還是親自通傳來得放心些。」
平遙聞言淡然一笑,道:「辦事仔細是好的,但亦不可太過究於細枝末節。本宮既把辰國這邊的事全部托付與你,你便不再是個小小的婢子,要有上位者的心態,學會培植一些親信,適當分權,斷不能像從前一樣事必躬親。否則,這麼多事,一個人絕對忙不過來的。」
「是!」
昕薇帶上房門離去後,雪兒忽然問平遙:「姐姐,上次辰王說話那麼不客氣,我們為何還要忍讓著他?要我說,直接氣死他才好!」
平遙略有些無奈地敲敲雪兒的腦門,道:「意氣用事!辰王的銳氣是需要磨一磨,只是還不到時候,也不是用這種方式!現在還在結盟之初,我們與辰王甚至連一場共同的仗都沒打過,毫無信任基礎,所以,與他周旋是十分必要的!」
「還是姐姐想得周到!」雪兒甜甜一笑,便繼續低頭看著地圖,道,「淮山關為何在瀑布邊屯兵?我覺得還是在峽谷邊設埋伏來的好些。」
「淮山關素來以山嶽環繞、地勢險峻著稱,若是峽谷邊設埋伏他們定會堤防,相反,屯兵瀑布卻能出奇制勝!」
沒多會兒,昕薇再次折回書房,道:「公主,辰王請您務必去一趟,說有要事相商,步公子、慕容掌門以及諸位辰國大將都會到場。」
平遙凝眉思索片刻,微笑道:「知道了。」
雪兒大驚道:「慕容掌門?難道是慕容天?辰王用了什麼下三濫的手段,竟能把他給誘拐到手?」
「慕容天性子再怎麼狷介邪妄,他也是一代宗師,自然省得顧全大局。步非、慕容天、辰國諸將,辰王這次是把該請的人都請上了,想來是準備調兵了。也是,陳瑾都快打到帝都了!」平遙擱下手中的筆,拍拍衣袖,道:「走吧,一起過去看看!」
平遙帶著雪兒、昕薇站在昭陽宮正殿,卻未見到所謂的步非、慕容天和辰國諸將,僅辰王一人靜靜立於大殿中央。
雪兒頓時暴怒,上前一把揪住辰王,當頭喝道:「辰王,你搞什麼?步非、慕容天還有辰國諸將呢?把我們當三歲小孩哄啊!」
辰王若無其事地推開雪兒的魔爪,屈指彈了彈衣袖,道:「好暴躁的女人啊!急什麼?不過還沒到而已,稍等片刻。」
平遙臉上浮起雍雅的淺笑,墨玉般的眼眸靜若寒潭,深不可測,她慢悠悠地道:「只怕辰王是故意最先派人去請平遙的吧?說罷,提前找平遙來,有何貴幹?」
「公主果然心思玲瓏!」辰王嘴邊勾起一抹魅惑的笑容,微微上挑的鳳目慵懶地瞇起,使得原本陰柔的臉容顯得愈發的妖媚,他抬步緩緩走上丹階,道:「既然公主與本王定下『立安氏女為後』的盟約,那這婚事早晚要辦的,當前恰好有空閒,不如趁機把婚事辦了吧!」
平遙淺笑道:「這恐怕不妥吧!」
辰王鳳目斜斜一掃,陰惻惻地笑道:「哦?有何不妥?莫不是公主定的『立安氏女為後』的盟約不作數,根本只是個托詞?」
平遙面不改色,臉上的笑容也越發得清雅了,仿若白蓮般徐徐綻開,她慢條斯理地說道:「這『立安氏女為後』的盟約自然是作數的,婚禮也遲早要辦,不過需得延後。如今,辰國內亂剛剛平息,靖軍也快攻至帝都了,辰王此時大婚,那算什麼呢?」
辰王笑道:「那就依公主所言,稍作推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