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難怪他說,世人皆以為,那個什麼『縮引術』,七年前就失傳了呢……」卓曄恍悟的道。
「你在元西城這段時間,那人有為難你麼?」沉默了片刻,鳳臨策又問道。
「你是說伍漓麼?沒有……」除了那日伍漓獸性復發,想要欺負她……未遂……她的「肉票」日子過的還算不錯。
不過,那件事太難以說出口了,卓曄不打算講給鳳臨策聽,反正她也沒真的吃什麼虧。
「他告訴你的,他叫伍漓?」
「嗯,是啊,難道是假名字麼?」卓曄淡淡的問。對此,她並不覺意外。
「應該是吧……」鳳臨策稍作沉吟之後,回道。
卓曄不打算再繼續談論這個話題,有些事情,她並不想知道太多……
「你背了我許久了,放我下來走走吧……」
「曄兒,你在懷疑我的體力?」鳳臨策語氣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
「不是……我沒那個意思……」卓曄的臉頰有些發燙,他這話,聽著怎麼這麼曖昧啊……
「那曄兒是在心疼我嗎?」鳳臨策的心情似乎還不錯。
「……」卓曄不語……
「曄兒……你不回我,我便當你是了……」鳳臨策輕笑著說。
「……」卓曄繼續沉默之……
「曄兒……」鳳臨策聲音低柔的又說:「我喜歡背著你,就這樣一直背下去也好……」
卓曄又沉默了半晌,方才帶著濃濃的鼻音,開口道:「傻瓜……」
他們的運氣不錯,在黎明似,尋到了一塊超大的岩石,鳳臨策用寶劍在岩石底下掘出了一個勉強能容下兩個人的大坑。
二人又吃了幾枚酸澀的果子,便鑽進了坑裡,打算在裡面度過漫長高溫的白日……
白天的風沙非常的大!時不時的刮進他們所在的坑洞裡,鳳臨策伸手,將卓曄的頭和手都護進自己的懷裡,避免她的被沙粒打痛。還要時不時的用寶劍掘一下快要把他們掩埋的飛沙……
卓曄渾渾噩噩的睡了半晌,又在高溫中被悶醒,只覺得口乾舌燥,酷熱難耐,似乎馬上就要窒息了!
鳳臨策拔開水囊塞子,遞到卓曄的唇邊,聲音沙啞的道:「曄兒,喝點水。」
卓曄喝了一口水後,又清醒了不少,轉頭去看身旁的鳳臨策,卻見眼前之人頭髮散亂、滿下巴胡茬、臉色蒼白、嘴唇乾裂,除了一雙還算有神的眼眸,哪裡還有往日卓然尊貴的神采了!
「你也喝……」卓曄忙把水囊推到了鳳臨策的唇邊。
鳳臨策溫柔的看了卓曄一會兒,點頭道:「好,我喝。」說著,拿起水囊,仰脖「喝」了一口水……
卓曄見鳳臨策「喝」了水,稍稍放下心來。
抬頭看日頭,似乎已經過了晌午了,但在高溫下,食慾不佳,並沒有感覺太餓,這樣也好,卓曄知道,在沙漠裡,少進食可以減少水分的流失。
鳳臨策又用寶劍掘開了一些刮進坑裡的沙子後,卓曄窩他的懷裡,又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卓曄並不知道,其實方纔,鳳臨策只是用嘴唇沾了一點點水而已……
那些珍貴的水,不到萬不得已,他是絕對不會多喝一口的!
傍晚時,二人鑽出大坑,吃了一點東西,又互相幫忙,處理了一下傷口,之後繼續趕路……
依舊是靠著鳳臨策輸入內力,走一段,被他背一段,卓曄方才挨過的夜晚……
可是白天,卻沒有再找到合適棲身的大岩石,只能在沙丘的背陽面歇息。不過沙丘流動太快,鳳臨策要時常叫起卓曄,換地方休息。
在烈日昇到正當空,無處可躲的那一刻,卓曄覺得她和鳳臨策,彷彿是兩條被拋在岸邊暴曬,做垂死掙扎狀的魚兒,眼睜睜看著他們身體上的水分被一絲絲搾乾,除了忍受這無盡的恐慌之外,毫無任何辦法可施……
鳳臨策第五次將水囊遞道卓曄的唇邊時,卓曄含淚搖頭道:「你只了喝了一口……」
「我不渴的。」
「騙人!你不喝,我也不喝!」卓曄的睫毛抖動了兩下,淚珠終於撲簌簌的滾落下來……
「曄兒,別哭,剛喝了一點水,都被你哭出來了。」鳳臨策忙俯身舔乾了她臉上的淚水,之後吧嗒了兩下嘴,笑道:「不能浪費了。」
卓曄的臉頰緋紅,哭也不得,笑也不得,只固執的將水囊推到了鳳臨策的嘴邊。
鳳臨策見卓曄擔心他,心裡不禁一柔,忍不住咧嘴笑了一下,嘴唇隨著他的表情便裂開了一道深深血口……
卓曄看不下去了,板起小臉,怒道:「別笑了,喝水!」
「嗯!喝水。」鳳臨策點頭,聽話的喝了一小口水。
二人渺無人煙的大漠裡,整整度過了三個白天,四個夜晚……
在「極地谷」裡採摘的野果、野菜已經吃完了,草藥也已經用光了,只剩下一點乾巴巴的點心,水囊裡的水也快見底了,可是鳳臨策、卓曄一直也沒有發現傳說中的水源,他們一下陷入的困境當中……
鳳臨策的傷勢比卓曄重得多,沒了草藥,在高溫暴熱的天氣裡,很快便發炎了,並有了潰爛的跡象!每天晚上,他還要又不斷的給卓曄輸入內力,以御寒,並背著她走一半左右的路程,他的體力早已透支了!而且,他們那可憐兮兮的一水囊水,有三分之二,他都餵給了卓曄……
於是,第四日的清晨,鳳臨策放下的背上的卓曄,便栽在沙丘下,站不起來了……
開始,卓曄以為鳳臨策是太累了,便將他的挪到自己的腿上,想讓他睡得舒服一些,可是過了半晌,卓曄卻忽然發現有些不對勁!
低頭仔細去瞧鳳臨策的面容,只見他眼眸緊閉、兩頰塌陷、乾裂的雙唇呈紫灰色,分明已經是昏迷了過去……
「鳳臨策——!你醒醒!」卓曄顫抖著聲音呼喚道。
鳳臨策緊閉著眼睛,沒有一絲反應……
「你不要嚇我!」卓曄嚇壞了,搖晃著鳳臨策的身體,哭音喊道:「鳳臨策,你醒來呀,求你,求求你!醒來好不好!」
鳳臨策依舊動也不動……
「求求你,不要丟下我,沒有你,我怎麼走出這無際的大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