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臨策的衣服全是血跡,卓曄便脫了自己的小外衫,用來兜採到的草藥、野果等。
打理衣服時,卓曄欣喜的發現,右袖子雖然已經被劃得破爛不堪了,但裡面的電話、打火機、折疊刀、圓珠筆、銀票等物,卻是一樣都沒有少,只丟了幾塊散碎的銀子和兩粒口香糖……
卓曄也顧不上鳳臨策詫然的目光,將折疊刀拿在手裡,時而斬一下礙事的籐蔓,時而蹲地上剜幾株野菜……
鳳臨策見卓曄手中那奇特的小匕首十分眼熟,仔細回想,方才記起,在豐城時,他見過她用這個匕首削那個漂亮的「蘋果」……
他知道她身上古怪的東西不少,便也沒有多問。
一路上收貨還算豐厚,採了不少消炎、止血的草藥、還有野菜和拇指大的山梨、比核桃還小的野桃……季節不對,這些小果才落花沒多久,雖然酸澀難吃,但在沙漠裡,也算不錯的食物了……
太陽快落山的時候,他們終於走到了「極地谷」的西出口——「塔拉爾沙漠」!
放眼望向前方,除了沙子還是沙子!漫天遍野、荒茫無際!在夕陽餘輝的照射下,沙海裡泛著黃金般的耀眼光芒,卻渲染著沉悶死寂的壓抑氣氛,讓人的心裡倍生恐慌……
「曄兒,要休息一會兒麼?」鳳臨策側頭看著卓曄,道:「我們可能要連夜趕路了。」
卓曄稍作猶豫後,道:「好!」。她身體素質雖一向不錯,但趕了近兩個時辰的路,又受左側小腿的傷口影響,她的腿腳的確不太靈便了。
二人坐在谷口處的一棵大樹底下,吃了些野果補充體力。休息了片刻,繼續趕路……
在沙漠裡趕路,要「夜行曉宿」,這是常識,卓曄是個喜歡旅行的人,曾經在網上查過不少關於原始叢林、雪原、沙漠等險地生存的知識,自然明白這個道理。
天越來越黑了,氣溫急劇下降!沙漠的溫差是非常大的,這春末的季節,白天氣溫可達到五十攝氏度以上!而晚間,卻有可能是降到零下……
卓曄和鳳臨策的衣物都不是很厚,鳳臨策有內力護體,還算好一些,而卓曄,還未到深夜,便已被凍得牙齒打架、嘴唇發顫了……
鳳臨策擁住瑟瑟發抖的卓曄,一隻掌心貼在她的後背上,給她輸了一些內力,卓曄那快被凍僵的身子,方才緩和了些許……
「曄兒,還撐得住麼?」鳳臨策又心疼又擔憂的問。
卓曄在他懷裡點了點頭:「嗯!我們繼續趕路!」她知道,若是停下來休息,會覺得更加的冷的!她不想鳳臨策不斷的為她消耗內力……
無論如何,都必須堅持下去……
機械的邁步,不斷的行走,卓曄覺得,身下的兩條腿,似乎已經不是她自己的了……
在一次跌撞間,險些撲倒之際,鳳臨策大手穩穩的扶住了卓曄的腰身,最後輕歎一聲,將她按坐在了沙地上,伸手拉開了她左側小腿的衣料……
血水早已浸濕了先前包紮的布料,鳳臨策心痛不已,雙手微顫著幫卓曄重新處理了傷口,敷了草藥,包紮完畢後,背對著她蹲下身子,命令道:「曄兒,上來!」
「我還能……」
「曄兒!聽話!」鳳臨策打斷了卓曄未說完的話,沉聲道:「如果傷口再次崩裂,在白天的高溫下,很容易化膿的!那時,你更加無法走路了,我們的時間也會越耽誤越多!」
卓曄知道鳳臨策說的沒錯,他們的水和食物都不多,在這荒蕪的大漠裡,時間對他們來說,太寶貴了!多爭取一分鐘,他們就多一點走出大漠、存過下去的希望……
「可是……你的傷口……」
鳳臨策肩上、背上可是有數道傷口呢,如何能背人……
「我是習武之人,那點皮外傷,對我來說還不算什麼,況且那個部位的傷,也不影響走路。」鳳臨策放柔了聲調,哄著卓曄道:「曄兒,上來吧……」
卓曄鼻子一酸,險些落下淚來,努力的平伏了一下情緒,乖乖的趴在了鳳臨策那寬闊的背上……
鳳臨策的步伐還算平穩,卓曄開始還盡量避免碰到他肩上的傷口,怎奈實在太累了,鳳臨策的後背又溫暖踏實,在輕微的顛晃間,她神志便逐漸的有些混沌了……
鳳臨策忽覺肩上的傷口一疼,似乎是卓曄將頭歪著了他的肩膀上,便知她要睡著了,忙開口喚道:「曄兒,不要睡!」
「嗯?」卓曄的眼眸艱難的睜開了一道縫隙,迷迷糊糊的應了一聲。
「曄兒,天寒睡覺容易生病的,你撐一會兒,等天快亮的時候,我們找處避風的地方休息。」
「好。」卓曄抬起頭來,奮力的眨巴了兩下眼睛,讓自己清醒一些。
「曄兒,實在困了,就說說話吧。」
「好,說些什麼呢……」卓曄瞇著眼睛,輕歪著頭,想話題。
「我和臨歌都很奇怪,你是怎麼被人神不知鬼不覺的擄到西部的呢?」鳳臨策淡淡的開口道。他們派出了大量的追蹤高手,都沒有查到她的蹤跡,這太不可思議了!
「擄走我的那人,叫齊白,我中了他的迷香,醒來的時候,已經在西行的馬車上了。而且,他還給我身上施了一種邪門的秘術,叫什麼『縮引術』!把我變成了一個十二歲的小女孩,連樣貌也做改變,一路上,與他扮成西行投親的父女,掩人耳目、躲避追查的。」
「『縮引術』?原來如此……」鳳臨策冷哼一聲,語氣冰寒的說:「想不到齊問青居然還活著!」
「齊問青?」卓曄疑惑的重複了道。
「應該就是你口中的那個齊白,江湖人稱『百變陰君』,此人武功很高,手段毒辣,『縮引術』便是他的獨門易容邪術,可改變人的身形、年齡,傳聞,他在七年前,便死在仇人之手了,原來傳聞有誤!」
假死麼?哼!鳳臨策心裡暗暗打定了主意,敢對他的曄兒下手,他必要讓他嘗嘗生不如死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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